“嗯……麻煩肯定會有點麻煩的。”宋北雲摸了摸下巴：“不過也還好，草原上沒有一個切實的信仰根基，也是屬於圖騰崇拜。到時候文化策略方麵做好一點，問題不大。”</P>
“那到時可就要勞煩宋大人了。”</P>
完顏皇帝雖然這麼說，但卻還是表達出了自己的擔憂，不過宋北雲卻並不太擔心，相比較西域諸國、吐蕃這樣的有著堅固信仰的文明，草原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歸屬認同，本身就是遊牧民族嘛，遊牧民族對文化的認同在這個時代還是屬於強者為尊。</P>
大宋夠強，那麼以漢文化的穿透力，數十年之後他們自然是會產生文化認同的。</P>
而且長安之前收納的草原人現在可以派上用途了，這麼些年下來，他們已經跟漢人混雜不分彼此了，他們就是引導未來草原方向的人。</P>
這一點宋北雲並不擔心，無非就是將來身份證上民族寫個蒙古罷了，甚至大多數人都輪不上寫這兩個字，幾輪通婚之後，不是大家族又生活在內地，鬼還記得自己祖宗是哪裡人。</P>
“我一直很佩服宋大人一點，那便是長安的民族政策。同工同酬同懲同罰，民不患寡患不公是真切的讓宋大人玩明白了。”</P>
“哈哈哈，律法最忌偏袒，偏誰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那既是如此倒不如大家一樣好了，治國如治家，不求人人滿意，但不能讓人委屈。”</P>
“是啊。”完顏皇帝歎息道：“我此一生最失敗的便是將本族人定於漢人之上，之後金國破碎時，卻無一人為金國說上一句話。”</P>
“怎麼？輔君大人想家了？”</P>
“不想，沒臉。”完顏皇帝哈哈大笑道：“不過也好，聽說黑山白水之間如今欣欣向榮，也算是老夫的功德了。”</P>
“想家也不丟人。而且說實話，若是趙性懷疑輔君大人，他也不會這麼乾。”</P>
“懷疑不懷疑不重要，人往高處走。金國那時破敗不堪，即便是現在有人簇擁我複國，我又能如何？天命不可違、大勢不可為，倒不如留著一肚子的貨奔著青史留名而去，以後子孫提起時，臉上也是有光的。”</P>
“錢王爺家裡也是這樣說的。”宋北雲靠在椅子伸了個懶腰：“吳越王是真的聰明人。”</P>
“嗯，不過有句話倒是得說，同文同種之間自然是無傷大雅，異族之間……宋大人可要留心啊，前唐之鑒。”</P>
“嗯，我明白的，我會小心。”</P>
“好，既然話已至此，老夫便不多說了。走吧，宋大人，放下你那乾巴巴的麵條，天上坊走去？”</P>
“走走走。”宋北雲索性也不管了：“喊上晏殊和夏竦，要請一塊請了。”</P>
在吃飯時，四人提到趙性的皇帝收集癖，然後互相埋汰了一陣，最後就說到了宋北雲身上，說官家喜歡收集皇帝，偏偏宋北雲喜歡收集公主。現在算算，可能也就是大理和西夏的公主沒到手了，大宋光公主就整了四個。</P>
“不是，哪來的四個？”宋北雲一臉迷茫：“你們不要胡亂編排我。”</P>
“趙橙啊，長平公主。哦，長平公主不是公主了唄？”</P>
“我跟她是真的清白。”宋北雲嗤笑道：“你們啊……而且這也才三個，第四個哪來的？”</P>
“兒媳婦不算？你家那兒子沒過門的小媳婦是不是大宋未來的長公主嘛。”晏殊抿了口酒說道：“兒子老子，加起來一門整了四個公主。”</P>
這時完顏皇帝突然開腔：“五個。”</P>
“五個？”晏殊好奇的看過去：“咋？他偷偷摸摸的又整了一個？”</P>
“長安監備匡玉生。”</P>
“哦哦哦哦。”晏殊連連拍著腦袋：“對對對，遼國公主。一門五公主。”</P>
這時夏竦咳嗽了一聲：“六個……”</P>
“彆啊，你們怎麼越整越多了？”宋北雲借著酒精嚷嚷了起來：“一個兩個年紀大的為老不尊，輩分小的沒大沒小！夏竦，你他娘的說說，這第六個哪裡來的？”</P>
“日本國公主……也是官家親封的。”</P>
“我跟她比青天還清白！”</P>
“行了行了，誰不知道你宋北雲呢，那是黃鱔成了精是泥鰍修了煉，見縫就鑽有洞就探。”晏殊喝的也有些多了，拋開了那一副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樣，開黃腔時那叫一個清新脫俗：“你說清白，那便是清白罷。”</P>
“唉，不是！”宋北雲起身罵道：“你這狗東西怎麼憑空汙人清白。”</P>
完顏皇帝和夏竦都隻是笑，看起來他們絕對是認同晏殊的……</P>
幾人最後都喝多了，大概是因為高興吧。男人嘛，誰還沒點家國情懷，隻要等到草原一來，大宋的版圖就要史無前例了。</P>
隻不過在大宋的版圖之間，還插著一個遼國，這地方吧……基本上就是卡在喉嚨上的一根刺，這看上去是最好辦的卻恰恰也是最不好辦的。</P>
同文同種不說，關係還密切，兩國是兄弟之國，遼國甚至還是兄，大宋手中握著理統，遼國手中握著法統。打麼，打不得，打了就是手足相殘，談麼沒得談，遼國認為自己是正統。</P>
現在這樣的僵持，就連宋北雲也不知道要僵持到什麼時候，但問題就來了，如果趙性這麼繼續下去，遼國究竟會不會從底層開始發生變化，如果可以的話，那麼最後統一可能還得靠趙性。</P>
“輔君大人……你個老雜毛養魚呢……”</P>
看著床上說胡話的宋北雲，碧螺也隻是輕聲一笑，而就在這時，外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P>
“誰啊？也不通報一聲。”</P>
“姨娘！”</P>
一聲姨娘直接將碧螺從屋裡喊了出來，打開門之後卻是讓她吃了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