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長安，萬人空巷。</P>
原因是長安的郊外升騰起了數十個巨大的飛艇，它們脫離的地麵的束縛之後，高高的飄向了遠方，看似速度緩慢，但遠比車馬要快上許多。</P>
一艘飛艇就已是如同小山一般，這七八十艘飛艇看著就如同連綿的烏雲，伴隨著隆隆的聲音就這樣飛向了遠方。</P>
同時每艘飛艇上都攜帶了各類設備和技術人員，畢竟這東西可不是前線隨便一個士兵就能玩得轉的，他們甚至攜帶了一整套備用氦氣製備的裝備過去，這幸虧是飛艇數量足夠多，不然那麼多東西想要運輸可是真的要耗費好大的功夫。</P>
宋北雲今天也出席了飛艇的入列儀式，因為這不光是單純的飛艇入列，還標誌著空軍正式成立了。</P>
這標誌著時代的徹底往前推進了一大步，勇冠三軍之名從今日起也正式從前軍、中軍、後軍變為陸軍、空軍、海軍。</P>
而如果沒有意外，這次戰爭之後就要進行元帥授銜了，因為三軍的配置完全不同了，所以各級將軍、元帥的配置也會進行變動。</P>
“兩個穿越者真的恐怖。”</P>
宋北雲在主席台上致詞之後，下來小聲對妙言說道：“這是把世界線極限拉扯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P>
“很正常啊。”妙言拿著望遠鏡看著自己的心血逐漸消失在了天際：“一個人穩定政治，發展民生競技，另外一個人悶頭搞技術，發展快是理所當然。”</P>
“不過我們能跳的科技已經不多了吧？”</P>
“嗯，從大馬力內燃機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現在能跳的科技所剩無幾了，後頭的都需要慢慢來了。不過也沒關係了，基本上……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最多再有二十年吧，下個二十年我們基本就已經無法再給人任何幫助了。”</P>
“那是好事呀。”宋北雲走過去握住了妙言的手：“至少咱們乾了該乾的事。”</P>
“好惡心。”妙言抽回手：“四十歲了，彆這麼膩歪了。”</P>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浪漫。”</P>
“我是個拿扳手的工程師，不是青樓裡的美嬌娘，我隻是長得好看一點而已，本質上我一點都不浪漫。”</P>
“也對。”</P>
宋北雲坐在那，輕輕摸著臉上的胡茬子，兩人再沒說上半句話，隻是在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妙言才突然開口道：“電線杆鋪到哪了？”</P>
“快到喀什了，過了喀什就快了。”宋北雲清淡的回道：“有電報了，就會有電話，有電話了，就會有短信，有短信了就會有BB機。”</P>
“次序有點問題，不過無所謂了，咱們可能看不到了。”</P>
“嗯。”</P>
“嗯。”</P>
又是一陣沉默，妙言突然將頭靠在宋北雲的肩膀上：“我們生個孩子吧。”</P>
“高齡產婦很危險的。”</P>
“也對，那就算了。”</P>
“嗯。”</P>
“嗯。”</P>
不知不覺已經到高齡了，宋北雲看著外頭的藍天，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時光，那時候好像大家都是明眸皓齒，而現在卻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濾鏡。</P>
年齡究竟是不饒人啊，四十歲了，偶爾在夜晚也開始回憶曾經了。</P>
他還記得自己和玉生哥坐在牛車上去參加公主殿下的詩文會。</P>
也記得在畫舫上看到了氫氦鋰鈹硼和奇變偶不變時的震驚。</P>
不知不覺，時間就已經走到了現在，人生已經過半，有些人已經去了，有些人再也見不到了，有些人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說就徹底消失了。</P>
雖然沒有了青春的迷茫，但取而代之的是隨著中年一並而來的無力感。</P>
宋北雲能清晰的感覺自己的步調緩慢了下來，沒有了當年為了一件事情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耐力，更沒有了對風花雪月的憧憬和惆悵。</P>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P>
“聽說了沒，廬州給你立碑了。”</P>
“嗯，我讓人拆了。”宋北雲笑了起來：“我不配。”</P>
“哈哈哈哈哈……”妙言笑出了打嗝聲：“那將來死了，你打算怎麼辦？”</P>
“我希望能把骨灰埋在隨便哪個大學校園裡，上頭就豎個墓碑，墓誌銘就用元素周期表吧。”</P>
“就這？”</P>
“不然呢？加個二維碼？”宋北雲輕笑一聲道：“死後的事，我不在乎。”</P>
“倒是好灑脫。”</P>
“嗯。”</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