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吧，我們自己回去就行。”</p>

又想到什麼，對瑤琴示意。</p>

“把莊氏送的禮物給她。”</p>

說罷對翠兒一笑。</p>

“辛苦你了。”</p>

翠兒又驚又喜連連道謝，陸錦帶著瑤琴已經越過她向前去了。</p>

“一會兒給你送去。”瑤琴扔下一句。</p>

她們回來後去見伯爺夫人，從東陽侯府帶回來的東西由仆婦送去房間裡了。</p>

翠兒再次叩頭道謝，看著兩人在夜色裡遠去，地上的燈也將要燃儘，翠兒將餘下的挑杆撿起來，還要回去報備呢，希望姐姐不要罵太狠。</p>

她慢慢站起來，覺得腰腹劇痛，想到應該是適才被文傑少爺踹的。</p>

翠兒緩了好一會兒，手按著腰腹，佝僂著身子慢慢走回去。</p>

將挑杆交了，被大丫頭們數落一通，之後回到下人房這邊，已經夜色深深。</p>

逼仄的室內同住的小丫頭香兒正在洗頭。</p>

“翠兒。”她打招呼，“你還沒吃飯吧？我幫你留了。”</p>

被喚去接人的時候正是下等丫頭們吃飯的點，她剛捧了飯碗一口沒吃就忙去了，此時早已經饑腸轆轆，不過現在顧不上吃。</p>

“香兒姐姐，我撞了一下，肚子疼的厲害，你有膏藥給我貼一貼？”翠兒問。</p>

香兒抓著頭發走過來：“我看看。”</p>

翠兒站在桌上油燈前掀起衣服，可以看到腰腹間一塊淤青。</p>

香兒神情複雜，這哪裡是撞的，分明是被人踢的，不過，唉，也罷，她們這些下等丫頭被主子踢了也是自己當差不利，活該。</p>

“一會兒我讓我乾娘來看看。”她說，“她很會看這個，你放心，她有膏藥。”</p>

翠兒鬆口氣連聲道謝，兩人正說話，有個丫頭站在門口喊“翠兒，瑤琴姐姐賞你的東西。”</p>

翠兒顧不得疼，忙迎過去道謝，那丫頭已經不耐煩扔下盒子跑了。</p>

旁邊的丫頭們聽到了紛紛羨慕“錦小姐真好，給她當差總是被賞賜。”</p>

翠兒對著陸錦所在的方向叩頭，然後抱著盒子回到室內。</p>

“是什麼？”香兒好奇問。</p>

翠兒撿起盒子放在桌上打開，露出其內一支荷花苞。</p>

“什麼啊！”香兒失望說，“不能吃不能喝。”說著摸了摸盒子，“這個匣子倒是值幾個錢，我讓我乾娘賣了，給你換錢。”</p>

翠兒道謝，將荷花苞拿出來：“我倒覺得挺好的，我很喜歡花。”</p>

她看著鮮嫩的花苞，還去找了一個破瓷瓶裝了水插起來擺在床頭。</p>

“沒兩天就蔫了。”香兒嫌棄說，繼續去洗頭了。</p>

……</p>

……</p>

夜色濃濃，下人房這邊也漸漸恢複了安靜，疲憊的下人們陷入沉睡。</p>

但翠兒這邊還傳來悉悉索索翻身聲，以及不斷的呻吟。</p>

“翠兒？”香兒看著床上的翠兒，忍不住喚。</p>

翠兒閉著眼臉色蒼白昏睡，發出無意識的呻吟。</p>

香兒試探著摸了摸翠兒的額頭，火燒一般滾燙，嚇得的後退幾步。</p>

想著適才乾娘來看過後的臉色，香兒的臉色也很難看。</p>

“隻怕不好，傷了裡麵了。”乾娘小聲叮囑她，“要是能退熱，就熬過去了，否則…”</p>

想到乾娘搖頭的樣子，香兒打個寒戰，看著床上的昏死的翠兒，她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抱起被子跑了出去。</p>

她可不想跟死人睡一屋，還是去彆的房間擠一擠吧。</p>

屋子裡少了一人更空寂陰森，床上的翠兒呻吟聲也越來越小。</p>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裡擺在床頭破瓷瓶中的荷花苞慢慢綻開。</p>

鮮嫩粉白的花瓣散發出如月色般的柔光，光亮搖曳擴散，將床上昏死的小丫頭籠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