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伯對蔡鬆年做個無奈的神情。</p>
“公子做了噩夢，醒來後就失魂落魄的。”他低聲說。</p>
原來是夢到緝捕文書上的女子了，話這樣再想一遍，蔡掌櫃就不覺得奇怪了。</p>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p>
這邊兩人的低語，上官月並沒有理會，他知道自己絕不是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思過那麼多人那麼多事，從未出現在夢裡</p>
昨夜夢裡的女子雖然隻有短短一眼，但越想越覺得哪裡見過，最終猛地想到了那副緝捕文書。</p>
果然，上官月端詳著畫像，眉眼，臉型很像，隻是氣息不同，夢中的女子比畫像上更青春年少神采熠熠。</p>
“公子，做夢是荒誕的，都是假的。”瑞伯看上官月出神的樣子，過來勸，“你彆想那麼多，還是想想公主過繼上官可久的事吧。”</p>
上官月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夢是荒誕的是虛假的光怪陸離的，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夢不是。</p>
他伸手再次摸了摸臉頰，似乎還殘留著手指碰觸的感覺。</p>
更重要的是</p>
上官月輕輕吸了口氣，醒來的那瞬間，他又聞到了當時樓船上似夢非夢時奇異的香氣。</p>
這個夢一定有問題。</p>
“蔡掌櫃。”他將緝捕文書抖了抖，“去查查張擇要找的這個女子是什麼人。”</p>
至於上官可久被過繼的事。</p>
“以不變應萬變吧。”</p>
說到這裡自嘲一笑。</p>
“誰讓我被公主厭棄，能活著就不錯了。”</p>
……</p>
……</p>
金玉公主帶著上官可久進了宮，原本以為皇帝下了早朝就能見到，沒想到內侍說皇後去見皇帝了。</p>
又等了片刻，皇帝才回到禦書房，臉色很不好。</p>
金玉公主皺眉問：“楊媛又跟你吵鬨了？”</p>
這是皇後的閨名，金玉公主經常提名稱呼，為此皇後沒少生氣，皇帝也常常勸金玉公主，如今不是先前了，讓金玉公主對她留些麵子。</p>
金玉公主自然不理會：“要不是當年她母親為我做侍婢，哪有他們一家出入宮廷，還能被指婚有今日榮耀滿門。”</p>
不過這次聽到金玉公主直呼其名，皇帝也沒有說什麼，坐下來，揉了揉眉心：“沒有沒有，說了幾句話而已。”</p>
金玉公主冷笑：“你就慣著她吧，再慣出一個蔣眠兒，你我姐弟就等著死路一條吧。”</p>
蔣眠兒，這個名字皇帝都有些陌生了，但陡然響起在耳邊，還忍不住打個寒戰。</p>
蔣後！</p>
皇帝半點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忙說：“她沒有乾涉朝政，隻是宮裡有個嬪妃病了，我讓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去看了，媛娘認為逾矩。”</p>
妃嬪啊，原來是為這個，金玉公主笑了：“這有什麼逾矩的，我們家都是多情人。”說著看了眼身後跪坐的隨侍。</p>
隨侍二十多歲的年紀，相貌柔美，聽到金玉公主這句話，從一旁斟茶遞過來。</p>
金玉公主也不接，側頭在他手裡喝了口。</p>
上官可久在後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p>
皇帝倒無所謂，公主們的做派也見慣了。</p>
“也是六郎你多年受苦，身邊人太少，如今倒讓楊媛不習慣。”金玉公主接著說，“等我再給你挑幾個美人送來。”</p>
皇帝忙擺手：“四姐莫要再添亂。”</p>
“這怎麼叫添亂呢？難道她不許你身邊有美人？”金玉公主冷笑，“怎麼？她磋磨你這麼多年，一兒半女都沒有，安的什麼心思！”</p>
提到子嗣，皇帝的臉色有些難堪，如今他膝下隻有兩個女兒，是當初府內侍女所生，正妻和白氏都沒有生養，不過那時候蔣後當政，不生也罷，皇子們戰戰兢兢，生下兒子隻怕還會引來禍患。</p>
隻是當上皇帝之後，後宮充盈，但彆說兒子了，五年多了，連個女兒也沒生養。</p>
外界傳言紛紛，都說他被蔣後下藥斷了生育能力。</p>
皇帝自己心裡也有點將信將疑。</p>
“六郎如今是皇帝，肩負著大周的傳承，這話不僅是不好聽的問題，還會動搖朝堂。”金玉公主說，說到這裡抬袖子掩麵垂淚，“且不說朝堂，就說我，我作為人家媳婦，沒有子嗣，其中的滋味真是難言。”</p>
皇帝沒有在意金玉公主的眼淚，公主兒媳，日子再難也難不到哪裡去，隻敷衍說：“上官家如敢慢待你，朕絕不饒他們！”</p>
金玉公主哽咽：“六郎，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孤老無依，哪怕是過繼來的。”</p>
上官可久在後跪行上前一步，流淚說：“叔母，有可久在，您絕不會孤老無依。”</p>
皇帝看了兩人一眼，毫無動容，他自然知道金玉公主的打算，隻不過上官駙馬本有親子，非要過繼一個實在是說不過</p>
誰不想要自己的親生的骨血。</p>
“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金玉公主惱火，“我又不姓上官，還不是為了上官家？過繼的也是上官家的血脈，他上官學多一個兒子有什麼損失？”</p>
說著看皇帝。</p>
“陛下你也該做決斷了，否則楊媛自己生不出兒子，還要怪罪你，倒成了你虧欠她，整個楊家都踩在你的頭上耀武揚威。”</p>
皇帝歎口氣，他四十多了，是到了該有決斷的時候，否則膝下空空，國朝不安。</p>
“過繼的本也是咱們家的血脈。”金玉公主看到皇帝的臉色，知道這次要成了，忙接著說。</p>
不過話說一半，有內侍跌跌撞撞衝進來。</p>
“陛下。”王德貴喊道，“白”</p>
要脫口而出的話，看到金玉公主在，忙咽回去，小心翼翼走到皇帝身側附耳低語。</p>
金玉公主冷哼一聲，什麼事她這個公主不能聽？彆說聽了，朝堂事她過問又如何？</p>
蔣眠兒當初能過問，她也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