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淩薇豁然色變,她腳踝處彙聚的雪爆球,原本是想踢飛身後撲來的雪屍,但是看到著漫天飛來的“雪屍雨”......
高淩薇當機立斷,猛地轉身,一手抱住了榮陶陶,一手蝴蝶雙刀向前揮去,腳下雪爆轟然炸裂!
“呯!”
兩人直直的衝了出去,蝴蝶雙刀開路之下,瞬間削斷了一頭雪屍的頭顱。
雪爆的衝擊力之下,榮陶陶執戟前刺,貫穿著已然斃命的雪屍,與高淩薇前衝了足足5、6米,然而......
這樣的位移距離,卻根本沒有脫離“雪屍雨”覆蓋的範圍。
大批量被扔來的雪屍,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硬生生的將榮陶陶與高淩薇掩埋住,甚至那雪屍群都壘起了一座小山?
這一次,是真的屍堆了......
呼......
雪地毯再次被掀起,屍堆頓時被掀翻開來。
但是這一次,夏方然並沒有撈到人。
漫天的雪屍與層層霜雪之中,一隻雪手直衝天際,抓著高淩薇的腳踝,拎著她衝上了懸崖。
高淩薇銀牙緊咬,惡狠狠的甩開了咬著自己手臂的雪屍,霎時間,一片鮮血彌漫開來。
高淩薇左手臂上,竟然被雪屍那血盆大口咬掉了一大塊血肉!
“大薇......”
高淩薇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她的麵色陰沉,任由雪手將她送上了懸崖,也任由手臂上的血液汩汩流淌:“失敗了。”
又失敗了!
如果毫無希望,還則罷了!
但她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已經快要衝出屍潮,卻是被那可惡的斷臂雪屍一聲嘶吼,將她和他的所有努力都抹殺了!
落在懸崖上的高淩薇,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顯然是在極力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她沒有任性的發泄,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但是她的內心,顯然是在激烈的交戰中。
李烈落在了高淩薇的身側,看著不言不語的兩人,他邁步上前,一手白芒覆蓋,按在了高淩薇那血肉淋漓的傷口之上。
懸崖之上,一片寂靜。
“嗬......”良久,高淩薇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鎮定了下來。
榮陶陶開口道:“現在看來,想要突圍,必須在這過程中,將對方的領頭羊殺死。
隻有對方群龍無首,一盤散沙,我們才有突圍的可能。”
聞言,李烈與夏方然悄悄的對視了一眼。
三次失敗,三次生死。
第一次,兩人找到了可能存在的破局之法。
第二次,兩人調整了戰術,耐下性子,打好了萬全的基礎。
而第三次,兩人終於抓住了重點,找到了問題的關聯。
每一次失敗,兩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
失敗給兩人帶來的,不僅僅是對問題的深入分析、對局勢的把控、對戰術的調整,更是對兩人心性的一次次磨煉。
榮陶陶接連受挫,卻依舊在努力思考,並未心灰意冷。
高淩薇暴怒不已,卻最終壓下了心頭的怒火,恢複了冷靜狀態。
三次,僅僅三次。
授課二十餘載的夏方然,心中清楚,下一次,這倆個小家夥,恐怕就要突圍成功了。
“為什麼不耍耍脾氣?”夏方然看著高淩薇,突然開口道。
“嗯?”
夏方然聳了聳肩膀:“跺腳、咒罵,哪怕是踹樹也是極好的。”
高淩薇冷冷的掃了夏方然一眼,低頭看向了下方的屍潮。
“吼!!!”
深穀之中,斷臂雪屍同樣在死死盯著高淩薇,放聲怒吼。
“行吧。”夏方然撇了撇嘴,“你這眼神,我就當你是在耍脾氣了。”
一旁,榮陶陶邁步走來,輕輕的拾住了高淩薇的手掌。
卻是不想,高淩薇反手握住了榮陶陶的手掌,攥得很緊,捏的榮陶陶生疼。
看得出來,她心中的情緒,遠沒有臉上表現出的這般平靜。
榮陶陶輕聲道:“如果我想,我可以直接召喚雪手,讓它拎著我們從屍潮頭頂飛過,直接從西邊飛到東邊,但這樣做毫無意義,不是麼?”
高淩薇:“嗯。”
榮陶陶握了握那冰涼的玉手,輕聲道:“這是我們曆練的意義,也是來此地接受頂級考核的目的。
天賦、心態和努力,讓我們成為了贏家,但我們總有輸的時候。
你是高中關外王,但卻是全國季軍,你輸過。未來,我們可能會輸更多,就比如此時此刻。
受傷、受挫、惱怒、不甘...以及失敗,接二連三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它們終究會成為我們成功的原因。”
高淩薇:“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聞言,榮陶陶咧嘴笑了笑。
一旁,夏方然聽著榮陶陶的話語,心中極為詫異!
畢竟這樣的特殊課程,本就是給榮陶陶準備的,夏方然認為榮陶陶一路順風順水、春風得意,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榮陶陶不是一直在贏的,恰恰相反,在那居民樓的天台之上,足足兩年的時光,數百個日日夜夜,他被打敗了一次又一次,被師父蹂躪的體無完膚。
無論是在武藝層麵對身體的折磨,還是在語言層麵對內心的敲打,他都被打擊了一次又一次。
榮陶陶能走到今天,絕對不僅僅是靠天賦、靠技藝,他各方各麵的基礎,遠比其他人打得更加牢靠。
網絡上有一句評論,其實說的很正確,魂將家庭給找的教師,和普通家庭找的啟蒙教師,水平能一樣麼?
此時,接連失敗的榮陶陶,很感激當年那段艱辛苦痛的歲月。
同樣,榮陶陶知曉,如果他將目光放遠,二十年後,當他再回首這次頂級考核,他也一定會感激這段經曆。
甚至...也許都要不了二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