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是薑家的嫡長女,我的好姐妹。”
薑銜月頷首示意,男人臉上微微多了些暖意,唇角扯了扯:“就你會鬨。”
“好了,咱們該回家了。”
秋花溪哼了一聲,忙說:“阿月,你覺得我兄長怎麼樣?”
怎麼樣。
薑銜月還能說什麼,差點沒把她的眼睛給閃瞎。
跟蕭鶴川身上的少年氣不同,這個男人身上都是沉穩氣息。
而且,她看得出來,花溪喜歡他。
“花溪,喜歡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挺累的吧?”
矜貴優雅,渾身上下都是冷意。
還沒有蕭鶴川那個東西可愛呢。
秋花溪扯了扯唇,笑出了聲:“怎麼會呢,我最喜歡他了。”
薑銜月往後一看,謝聿白坐在軟榻上,懶洋洋的勾著唇笑了,一會兒伏案在寫什麼。
“對了,我聽說你們家那個私生女回來了,你有沒有抽她!”
秋花溪小臉上義憤填膺,好像下一刻,就要朝她臉上甩上一巴掌!
薑銜月撲哧一聲被逗笑了,兩個人笑成一團。
“這兩天,我就不陪你了,你知道的,我哥回來了。”
“他這兩天心情不好,我得陪他。”
秋花溪說道,薑銜月抿著唇。
秋花溪算是謝聿白親手養大的,這怕是陷得深呢。
“好,這兩天薑潤秋肯定想儘辦法整我,你放心,我也沒空,有空我找你玩,好不好呀,小寶貝~”
秋花溪也被她逗笑了。
“小小姐,該吃飯了。”
秋花溪乖巧點頭,謝聿白斯文坐在一旁,看她來了,讓人拿來了高足盤來淨手。
“薑小姐來了,今日我剛回京,沒能好好招待你,改天聿白親自登門拜訪。”
薑銜月點點頭,秋花溪就一個話癆,吃個飯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謝聿白神色無奈,時不時的插上一句話。
氣氛,倒也和諧。
“月兒,我就不送你了,我哥又得訓我了,好煩。”
薑銜月笑了,調戲道:“我看著你,倒是很享受嘛。”
兩人依依不舍後,已經是黃昏後了。
謝聿白讓人撤了飯,給秋花溪拿了一根小金釵出來。
精致玲瓏,特彆適合女孩子佩戴。
“把你腦袋伸過來。”
秋花溪不敢反駁,隻能把腦子伸了過去,才慢慢說:“哥,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看情況,還有,以後彆叫我哥了,叫我折玉吧。”
他聲音淡淡,卻把秋花溪嚇了一跳。
謝聿白又是抽什麼風。
折玉是他的字,她是他妹妹,怎麼可以喚?
未免也太沒有規矩。
她仰著腦袋正要拒絕,男人的視線就投了過來:“叫人。”
他的視線帶著壓迫感,讓秋花溪有些喘不過來氣。
半晌,才結結巴巴說:“…折玉。”
謝聿白滿意的點點頭。
又對她說:“我看著這兩天像是吃胖了。”
秋花溪啊了一聲,忙看自己,好像也沒那麼胖吧。
謝聿白可不知道小女孩心裡的官司。
摟著她的腰,隻覺得溫厚,唇角仔細的勾了勾。
等她再長大一點吧。
等長大一點就會好很多,總歸會明白的。
“對了,這位薑小姐,人還不錯,你該多出去走動走動。”
謝聿白眼底慢慢浮現出笑意,眼前的女孩看他提起薑銜月,就眉眼彎彎同他聊了起來。
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但謝聿白也沒覺得煩。
卻說這廂,薑銜月從謝家出來,已近黃昏。
秦淮河上八角燈籠明晃晃的,月色仿若能鋪滿天際,有人在放焰火,薑銜月買了一壇春雨醉,是金陵酒肆最有名的酒了。
挺辣的,她仔細的抿著。
剛要上畫舫,身後直接有人攔住了她,薑銜月眼睛一眯,手中的酒即刻就甩在了地上,酒身都被摔成了瓷片。
反手捏著袖中的銀針,直接刺進了他的肩膀中,趁他動不了,捏著來人的脖子,慢悠悠笑了:“膽子很大嘛。”
“跟我還動手呢。”
“隻是可惜了這盞燒刀子,宿遲緒,你說是不是?”
眼前的男人一身素淨,滿臉都是疲憊,隻有一雙眼睛觸及她的時候,有些激動興奮的神采。
“我知道你功夫好,不過是一瓶春雨醉,我稍後陪你就是。”
“銀魚,我現在還能這麼叫你嗎?”
宿遲緒看著她,手中的荷包就扔了過去,爽聲笑了:“既然是我壞了你的酒,你的酒錢,成嗎?”
“不過我幾年不回金陵,這裡的風水果真養人,妹妹這些年是愈發美貌了。”
薑銜月眯著眼睛,兩人走著到了春風樓。
春風樓是金陵有名的大酒樓,聽說還是宮裡禦廚掌廚,宿遲緒說請客,她就去了。
“東家來了,坐。”
薑銜月挑眉:“我還不知道呢,這名動金陵的春風樓是你的。”
等到菜上齊了,兩人又多寒暄了幾句
薑銜月也懶得和他爭什麼高低,直接開門見山:“不知道你這次回京,是想做什麼。”
宿遲緒夾菜的動作頓住了,也便忙問:“為了我的婚事,我知道你不喜歡蕭鶴川的,不若……”
薑銜月皺著眉,她最是看不慣這種挖人牆角的事兒。
這宿遲緒,幾年不見,這種話倒也說得出口。
她悠悠然轉著茶盞,又捏了捏自己的虎口,眉峰微揚:“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喜歡他?我當年讓你彆走,你不還是走了?現在在這裡扮什麼真深情。”
宿遲緒一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那你當年為什麼和他分開?不是我執意要走,是……”
“是他……”
他想解釋,薑銜月就笑了,接過話茬:“我知道,是蕭鶴川害你走的,不得不在走馬川上衝鋒陷陣?”
“可我也沒任何理由袒護你吧?我從沒說過喜歡你的話,郎君千萬不要自作多情才是。”
她臉色陰冷的厲害,看著他難堪的臉色,頓時就笑了。
當年她孤立無援的時候,隻有蕭鶴川幫她了。
她和蕭鶴川四年情愛也是真的。
前兩年的時候,的確是想過,如果宿遲緒回來,自己就跟蕭鶴川分開。
蕭鶴川也是真疼她,是真會哄人。
後來,她連宿遲緒這個人都忘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封信,她壓根就不會記得,還有宿遲緒這麼一個人,
不想嫁給蕭鶴川,但她也沒想過嫁給宿遲緒。
宿遲緒也沒說過喜歡她。
自己前兩年的真心,多少就是一個自作自受,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