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手機跟了他一整天,連開會都被他放在桌上。
從早到晚,響過無數次,但卻沒有一次是他在等的人。
傍晚,顧衍之離婚後,難得一次準時從公司離開,再次去了南希樓下。
電話關機,他上樓按門鈴,按了幾遍沒人應。
她不在家。
她的生活很簡單,兩點一線。
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家就是在邂逅。
從南希家離開,顧衍之開車去了邂逅。
他一出現在咖啡廳,店長看到他主動道:「顧先生,我們老板娘不在,她出遠門了。」
這是南希中午過來交代的,如果顧衍之找到咖啡廳就這樣告訴他。
「出遠門?去了哪裡?」
經理,「不知道,老板娘沒有交代。」
顧衍之眉頭蹙起,「那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
經理搖頭,保持著一問三不知的態度。
「顧先生,我還有事情要忙,您自便。」
顧衍之近一年,他已經把這裡當成落腳點,周末經常過來。
基本都是跟老板娘一起。
兩人在二樓,一個寫稿,一個辦公。
互不打擾。
他已經不算是客人了,有點半個主人的樣子。
店長對顧衍之喜好了解。
平時都是老板娘親自衝,老板娘不在,他便吩咐店員去衝咖啡。
顧衍之站在原地。
耳邊不停回蕩著店長剛剛說的話。
南希出遠門了。
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也不知道她何時回來。
她這是在躲自己?
顧衍之上了二樓,坐在兩人常坐的位置,拿出手機再次撥打南希的手機。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和下班他撥打時一樣,還是關機。
那會,他還不知道她離開了江城。
此時,莫名生出一股惱火。
他不是她的藍顏知己嗎?
他們之間不是沒有秘密,無話不談嗎?
他之前哪次出差沒有提前告訴她?
自己會出差幾天,去哪裡,為什麼事情。
可她呢?
她出遠門竟然沒有提前告訴他?
他想知道她的消息竟然還是從她員工的口中才得知,如果他不來咖啡廳找她,他甚至連她出遠門都不知曉。
顧衍之越想越生氣。
那次酒醉半夜上門,他對她失了控。
南希當時的清醒和說出來的話讓他明確感覺到她是不願意的。
很明顯,她隻想和他做知己,並不打算和他發生超友誼的關係。
隔天在顧家見到,她亦是神色如常。
唯有他內心是不平靜的。
所以,他給了自己時間冷靜。
他現在的確給不了南希愛情,就不應該跨越朋友的關係。
他已經順她的意思,退回知己的位置。
她倒好,連知己都不願意和他做。
店長親自上二樓把咖啡送了過來。
見顧衍之臉色不好,沒敢多逗留快速離開。
顧衍之伸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早已經習慣了南希煮的咖啡,入口不是那個味,便不想再喝第二口。
放下咖啡,起身,離開咖啡廳。
冷風迎麵而來,吹得顧衍之冷靜了些許。
沉著臉上車,坐在車裡,並未立刻開離。
冷靜下來後,他突然有些恍惚。
他們的關係,說到底也隻是朋友。
她去哪裡沒有向他報備的義務。
他究竟在氣什麼?又在計較些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南希已經滲透進他的生命裡,成了習慣?
……
南希在小鎮住了一周,手機也關了一周。
午後,兩人一起修剪院子裡的花卉,南希開口道:「暖暖,明天我打算回江城。」
「明天就回去?不再多住幾天了嗎?」
溫暖有些不舍。
她和南希很聊得來,這幾天,相處更是愉快。
「如果他有心,離開一個星期足夠。如果他沒心,我離開再久也是枉然。」
她和顧衍之之間,她是聆聽者,是等待者,是隻要他想見就能見到,他早習以為常,並視為理所當然。
在她發現自己真愛上顧衍之後,她想逼他正視內心對她真正的感覺。
「如果他不願意,那麼我會選擇放棄,人生太短,我不想執著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愛上了,她不想曖昧。
她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讓他做出取舍。
「你舍得嗎?」
「隻要能狠心割舍,就能舍得。」
……
隔天,溫暖送南希,在她上車前,伸手抱住她。
「南希,你值得被珍惜。」
南希沒說話,用回抱來回應她。
她也覺得自己值得被珍惜。
如果愛上一個不想珍惜她的人,那她就選擇灑脫一些,放手。
片刻後,南希鬆開溫暖,餘光掃了一眼站在她身後幾步遠處的陸景行,又轉回溫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隨後轉身上車。
車在開離時,陸景行走到溫暖身邊,與她並肩而站,一起目送南希的車開離視線。
……
兩小時後,南希的車停在邂逅門外。
下車走進咖啡廳,店長看到她快步迎上來,「老板娘,你可算是回來了。」
「嗯?」
南希腳步微頓,抬眸看向他。
「一周前你離開後,顧先生每天傍晚都會過來,一坐就是到我們關店門才離開。」
「他說是來喝咖啡的,但每次給他衝的咖啡他一口都沒喝。」
「我們問顧先生是不是找您,他又說不是。」
「知道了。」
南希輕輕應了一聲,抬步往樓上走。
這個點,二樓還有客人,她直接去了自己休息室。
放下包,在鏡前熟練地把自己長發挽成一個髻。
下樓,進吧台,開始煮咖啡。
在咖啡機運行時,南希拿起放在一邊依然關機的手機,開機。
戴上藍牙耳機,撥通了顧衍之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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