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周五。
傍晚,顧衍之從公司離開。
上車後,他拿出手機習慣性點開通訊軟體準備給南希打電話。
點開的瞬間手指頓住。
自兩人在她家樓下不歡而散後,兩人又是一周不曾聯係見麵。
一手扣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南希頭像,手指輕點,頭像放大。
這張照片是半年前某個周末的傍晚,他和南希在邂逅二樓喝咖啡。
當時公司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他不想回公司,便拿著手機處理。
南希寫完稿後見他在忙也沒說話,單手撐在下顎看著窗外的夕陽。
他忙完抬頭,看著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臉上,柔和了她漂亮的側顏。
那一眼,太過美好。
他手指不受控製地調出了手機拍攝功能按下了拍照鍵。
似是察覺到他目光,南希側頭回眸。
那一個畫麵便定格在了他手機相冊裡。
她問他,「看什麼呢?」
「沒什麼。」
他下意識按滅了手機,把手機放到一邊掩飾自己的心虛。
當晚,兩人吃完飯,他送完南希回到自己住處,再調開這張照片,想著當時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行為,無解。
便未再多想,順手打算刪除。
他相冊裡除了暖暖之外,從來不曾留過其他女人照片。
在點擊刪除鍵之前,再次頓住。
怔了幾秒後,他調出通訊錄,把那張照片設定成了南希來電頭像。
設置完,刪除。
之後便未再管。
今天再次看這張照片,顧衍之怔怔地看著南希回眸時的眼神。
時隔半年,那一幕又在自己腦海中清晰起來。
那一瞬間,他心臟好似漏掉了一拍。
那是怦然心動?
怎麼可能!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顧衍之幾乎是立刻自我否決。
他愛的人是暖暖,不可能會對其他女人心動。
按關手機屏幕。
像是會燙手一樣隨手一丟,手機被丟到一邊。
啟動車,沒去找南希而是開車回了顧家。
……
四十分鐘後,顧衍之的車停在顧家別墅前的停車坪上。
傭人遠遠看到,一臉欣喜地對正在花園打理花草的顧母喊道:「夫人,夫人,是少爺的車,少爺回來了。」
一聽到兒子回來,顧母立刻把剪刀遞給了傭人,迎了出去。
剛到花園門口,與顧衍之迎麵撞上,「媽。」
顧母探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沒看到自己要迎的人,目光轉向顧衍之,直線球直接打向兒子,「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希希呢?」
「那我走?」
顧衍之故意道。
明顯就是在轉移話題,不想提南希這一茬。
「你走一個試試?把你腿打斷你信不信?!」
顧母抬眸,一個鋒利的眼刀子掃到顧衍之臉上。
能耐了他。
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也不知道多回來陪陪他們。
每次可言過來陪他們,喊他們爺爺奶奶,他們心底是歡喜的,但越發撓心撓肝。
什麼時候她能聽到親孫子/孫女叫她奶奶啊!
這和溫暖都離婚這麼久了,身邊又有一個南希這麼好的選擇。
明眼人都看得到希希心底是有衍之的,就他自己跟眼瞎一樣看不見。
她明示暗示好幾次,這臭小子就會說他們隻是朋友,讓他們不要亂點鴛鴦譜,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了,真是氣死個人。
就他這進度,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親孫子/孫女!
「信!」
顧衍之笑應,伸手摟住顧母依然纖細的肩膀,「晚上吃什麼?」
「少轉移話題!」
顧母不吃這一套,「等會我吩咐廚房多做幾道希希愛吃的菜,你現在給她打電話再去接她過來吃飯。」
兒子自己不給力,她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助攻。
作為父母,不敢再輕易插手孩子的婚事,可也是真著急。
「媽,她最近忙,不會有時間過來的。」
這個忙字說得酸溜溜的顧衍之卻不自知,滿腦子都是南希承認自己愛宋亦君,非他不可。
倒是顧母聽出了那麼一點意思,掃了顧衍之一眼,心底欣喜起來。
看到了苗頭,顧母更積極了,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他臉上,「你都沒問你怎麼知道希希沒有時間,快點,趕緊給她打電話。」
「你不打,我打你了啊!」
見顧衍之磨磨唧唧不動,顧母抬手作勢要揍他。
顧衍之這才在母親「逼迫」之下,「不情不願」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南希的號碼,撥了過去。
不似以前他每次的電話或是信息南希都會秒接秒回。
這次通話快自動切斷那邊才接聽,「在忙?」
這話意有所指。
是想打探南希是不是和宋亦君在一起。
「有事?」
南希努力平復著因顧衍之一個電話而又失了頻率的心跳,壓抑之下,聲音便顯得比平時更冷淡幾分。
生疏冷淡的嗓音讓線路這邊顧衍之握著手機的五指明顯收緊,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我媽讓我打電話問你有沒有時間過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