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小糖豆睡後，他在心底打了許久的草稿，說出口的瞬間，唐斯年下意識屏息。

目光落在坐腿上的小糖豆身上，不放過她小臉上一點細微的表情。

內心是慌亂不安。

有太多的不確定。

怕小糖豆不接受。

怕自己不是她理想中的爸爸。

越是在意越是患得患失。

顧煙坐在一邊，同樣緊張地看著小糖豆。

當初小糖豆問過一次爸爸。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小糖豆說，就告訴她，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

之後，小糖豆就再也沒有問過。

有一次她在病房外聽到小糖豆和程醫生說話，說起了爸爸。

她說：「程醫生，我知道媽媽是安慰我的，我爸爸早就已經死了去天堂了。因為隔壁的小蜻蜓的媽媽也是這麼告訴小蜻蜓的，說她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但其實就是死了，去天堂了。」

「我媽媽這樣告訴我是不想讓我傷心，我就沒有拆穿她。」

她聽到了，卻因為不知道她爸爸是誰，也沒辦法和她解釋。

一直到今天，小糖豆還堅信著自己爸爸已經去天堂了。

這會，唐斯年告訴小糖豆真相，還在是她剛「失戀」的時候，她也不確定小糖豆的反應會是怎樣。

兩雙眼睛，同樣緊張地盯著小糖豆。

小糖豆本來還挺期待的，但在聽到唐斯年是自己爸爸時，小姑娘反應平平地應了一聲，「噢。」

這反應出乎兩個大人的意料之外。

唐斯年看著小糖豆冷淡的反應，一顆心沉至穀底。

這是不喜歡不想接受他嗎？

小心翼翼地開口，「小糖豆……」

「叫我乾嘛呀！」

小糖豆的聲音悶悶的。

「我說，我是你的爸爸。」

唐斯年又認真地說了一遍。

小糖豆抿著櫻花般的小嘴，大眼睛地幽幽看著唐斯年，氣呼呼地說道：「我聽到啦。」

她耳朵好得很。

微微撅著小嘴，「唐唐，你不就是想正式通知我，你在我和媽媽之間選擇和我的媽媽在一起，以後你和媽媽結婚，你就會給我當後爸。」

唐唐都跟媽媽嘴對嘴親親了。

那就是蓋章了。

一定是在一起了。

她心底已經有數了。

她辣麼喜歡的唐唐要做她後爸了。

原本她知道有一個像唐唐這麼優秀的男人當她後爸，她很為媽媽開心的。

但偏偏媽媽的對象不是像唐唐，而就是唐唐。

這打擊對她有一點點大。

一時半會，她也開心不起來。

唐斯年一聽小糖豆誤解了，立刻向她解釋，「小糖豆，不不不，不是後爸，是親生爸爸。」

親生爸爸？

小糖豆皺著眉頭看著唐斯年。

她是知道親生爸爸和後爸的區別的。

親生爸爸的意思就是唐唐和媽媽生的她。

可媽媽和唐唐認識的時候自己都已經五歲了，怎麼可能生自己。

電視劇裡爸爸媽媽生的都是特別特別小的，抱在手上。

小糖豆小腦袋瓜子轉得非常快。

很快就理清楚了，立刻搖頭，「不可能噠。」

顧煙了解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