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霍淩風的車停在離事故最近的三甲醫院。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
車剛到醫院,江允珩就被提前等在門口的醫生推進去做檢查。
白蘇立刻要跟上去,被霍淩風伸手拉住,對一邊醫生說道:「給她也安排一個全身檢查。」
「是,霍先生。」
醫生看了一眼沒什麼事的白蘇,卻沒多說,直接讓護士安排。
「霍淩風,我沒事。」
白蘇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撞到,不可能有事。
她擔心的是江允珩。
但霍淩風緊扣著她的手不放,「蘇蘇,不做檢查,我沒辦法放心。」
白蘇不想在醫院裡跟霍淩風拉拉扯扯,做無畏的爭吵。
她沒再堅持。
抿著唇,配合地躺到推床上。
她同樣被推到裡麵。
霍淩風等在外麵。
醫生做基礎檢查很快,確定她沒事後就收了聽診器,沒安排其他檢查。
霍淩風立刻迎上去,「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
霍淩風這才放心,上前去扶白蘇起來。
白蘇避開了他的手,自己從推床上起身,沒看霍淩風,從另一側下了床,抬步往江允珩那邊走去。
剛走幾步,就聽到身後醫生說:「霍先生,您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白蘇邁出的腳步放慢。
「我沒事。」
霍淩風沉聲開口。
他自己的身體他清楚,肋骨隻是被撞到,疼是真疼,但並沒有斷裂。
「霍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先做個檢查。」
醫生看霍淩風的樣子也不像沒事,醫者父母心,更別說,霍淩風身份不一般。
「不用。」
霍淩風神情不耐,冷冷地掃了一眼醫生。
上位者無形的威壓。
醫生不敢再多話阻攔,側身讓開。
幾句話功夫,也拉開了一些距離。
霍淩風抬步,大步跟上白蘇。
沒想到前方的白蘇突然停下腳步轉頭,抬眸看向霍淩風。
因為她突然轉身,霍淩風也下意識跟著急收步。
扯動了肋骨,極力隱忍也沒控製好麵部表情,那微蹙的眉頭,和鬢角滲出來的薄汗都透露出一個訊息,他身體很不舒服。
白蘇看著他沒有血色的臉,垂放在身側的手微不可見地緊了緊。
她想到上次霍淩風出車禍,斷了肋骨。
剛剛她不止一次地撞到他肋骨。
白蘇別開目光,轉向醫生,「醫生,麻煩你給他做個檢查。」
這話醫生沒敢接。
不是他不想,而是病人不配合,他也沒辦法。
白蘇接收到,目光又轉回霍淩風身上。
霍淩風黯然了一晚的眸子明顯亮了幾分。
他看著白蘇,沉至穀底的心,恢復了幾分生機,「蘇蘇,你這是關心我?」
所以,她心底還是有他的,對嗎?!
白蘇矢口否認,「你想太多了!你是阿笙的爸爸,我隻是不想他小小年紀就承受喪父之痛。」
她才不是關心他!
如果不是為了阿笙,他的死活她才不會管。
「你別惱,我檢查。隻要你高興,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霍淩風唇角漾出幾分笑容。
臉上沒半分剛剛麵對醫生時的煞氣。
看了一眼白蘇,往檢查室裡走。
醫生跟了進去,給他做檢查。
霍淩風換了衣服,躺上去之前他突然問道:「她就是在關心我,對嗎?」
醫生想著白蘇剛剛的表情和態度,再看哪怕眼底含笑,但明顯不好惹的霍淩風,聰明地選擇配合,應道:「對。」
霍淩風滿意了。
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被推進儀器裡做檢查。
就連隻見過一麵讓醫生也能看出來蘇蘇很關心他。
帶著愉悅的心情,霍淩風做完檢查。
等他從儀器中被推出來,醫生已經等在一邊。
片子沒出,但情況他已經從儀器裡看到。
還好,肋骨沒有二次斷掉。
隻要別再亂作,再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癒。
「霍先生。」
醫生正要向霍淩風說明情況,剛開口就被他打斷,「去跟外麵的霍太太說。」
霍淩風把衣服穿上,快步往外走。
不想讓她擔心。
「蘇蘇……」
空蕩蕩的走廊,哪裡有白蘇的身影。
她沒等他。
霍淩風唇角的弧度瞬間沉了下去。
醫生站在他後麵,感受著從霍淩風身上釋放出來的低氣壓,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片刻後,霍淩風扣上西裝紐扣,嗓音清冷,「剛送來的那人情況怎麼樣?」
「身體沒其他傷,但撞到了腦袋,腦震盪有些嚴重,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霍淩風靜靜地聽著,沒再說話,直接抬步離開。
……
幾分鐘後,霍淩風出現在住院部。
他站在江允珩住的病房外,看著裡麵白蘇忙碌的身影。
她先跑去直飲機前倒杯溫水,走到病床邊。
見江允珩躺著不方便喝,正在幫他調整病床,一邊調整,一邊溫聲詢問著他。
直到確定是最舒服的姿勢,她伸手去拿水。
她沒在檢查室外等他,反而跑來照顧江允珩。
忙前忙後,像個賢惠的妻子一樣。
她究竟是誰的女人?
妒火燒紅了霍淩風雙眼,他沉著臉,「砰」一聲推開門。
門內,剛把水杯拿起,準備拿吸管方便江允珩喝水的白蘇被驚到,杯子沒拿穩,晃動,潑了江允珩一臉,也濺濕了他身上的病服。
「抱歉。」
白蘇下意識地抽紙去幫江允珩擦。
手還沒碰到,就被大步衝進來的霍淩風一把扣住。
用力一扯,把人扯進懷裡摟緊。
沉著臉,對身後跟著的護工吩咐道:「照顧他。」
說完,強行把白蘇往病房外帶。
江允珩情緒激動地想開口,但剛動,扯動了腦袋的傷。
暈眩感襲來,無力躺回病床上,等再睜眼,病房裡隻剩下男護工。
……
霍淩風半強迫把白蘇摟抱到電梯口,要帶她離開。
「霍淩風,你乾什麼,放手。」
白蘇低斥。
她不是不能強行掙紮甩開霍淩風的摟抱。
但一想到掃描時,她在檢查過程中看到的片子,。
雖然沒有二次斷裂,但上次的傷並沒有完全養好,經不住撞擊。
上次是幸運,沒有刺穿內臟。
若二次斷裂沒那麼幸運呢?
她終究是沒狠下心來。
「放手?放手讓你進去餵江允珩喝水還是幫他換衣服?」
霍淩風冷笑。
他非但沒放,雙臂還收得更緊。
恨不得把白蘇揉進他身體裡,這樣,她就隻屬於他,不能再靠近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