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皓庭猜測林悠應該是又做噩夢了。

他本來想打橫抱她去病床，可林悠抱著他的腰抱得死死的，跟她說話也聽不進去。

顧皓庭索性兩手托起她的屁股，以抱小孩的姿勢將她抱起來。

到了床上，林悠還是不肯撒手，顧皓庭隻得自己坐在床邊，扶著她的腰，預防她掉下去。

林悠像隻八爪魚一樣，把顧皓庭纏得緊緊的。

她剛才又夢見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這次沒有做什麽，隻是一直在看她，看著看著便流出了血淚，說：“你怎麽敢過得這麽好？你怎麽配過得這麽好？你是一個強奸犯的孩子，你得贖罪，你得贖罪。”

......

沒多久她就捂著胸口醒了，剛才的夢境讓她心悸慌張，睜眼卻沒人陪在她身邊。

就像高三那年一樣。

之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直到顧皓庭開門進來，那一瞬間，她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抱著他怎麽都不願意放開。

等了一會兒，林悠小聲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聲音委屈巴巴，像是害怕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咪，不敢明目張膽地指責什麽，隻能低聲嗚咽。

她從來不會過問顧皓庭的事情，也很少主動跟他搭話，但是今天她太害怕了。

“去了宋予知的值班室。”

顧皓庭的手慢慢從她頭頂撫過發尾。

“你去哪裏乾什麽？”

林悠繼續追問。

“公司有幾個郵件，處理了一下。”

“你為什麽不在這裏弄？”

她的聲音更委屈了：“我剛才醒過來的時候，都沒有看見你。”

顧皓庭的胸腔被她的話攪得一片柔軟：“電腦屏幕太亮，而且打字有聲音，會吵到你。”

林悠窩在他懷裏：“那現在做好了嗎？”

“嗯。”

林悠的腳丫纏在他的腰後，顧皓庭摸了摸，有點涼，她剛才光腳跑下來的。

“睡吧，我不走。”

他抱著林悠慢慢躺下。

其實經過這番折騰，兩人都沒什麽睡意。

林悠平躺著，他側躺著，一隻手給她當枕頭，一隻手摟著她。

顧皓庭溫柔地輕拍著她，就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樣。

這種被人疼惜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她現在是矛盾又慌亂，還很煎熬。

過了許久，林悠開口：“顧總，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顧皓庭說：“因為我喜歡被你氣。”

好好的本可以互訴衷腸的氣氛，被他一句話破了。

林悠沒敢接話，閉上眼睛，等了會兒竟也慢慢睡著了。

早上她睜眼的時候，顧皓庭還在身邊，還是入睡前那個姿勢。

林悠歪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林悠尷尬笑笑：“顧總，早。”

顧皓庭“嗯”了一聲，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了。

他今天要回公司一趟，走之前跟林悠說，下午會早點來。

顧皓庭出去沒多久，陳晴就到了。

林悠跟她說是自己摔傷了。

陳晴抱怨她：“早叫你換個地方住，那地方又老又破的，連電梯都沒有，外麵都是亂糟糟的垃圾，這次是摔著頭，下次讓壞人給你擄走了，我去哪兒找你啊。”

林悠笑道：“等這次出院了就換，你有時間幫我去打聽打聽，哪裏有便宜的一室一廳出租的。”

“那你這傷，會不會留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