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卡察……」
玉扳指煉化著冥王殘留的精神力!
與風暴神座的精神不同,這縷精神殘留,要弱小許多……扳指的煉化速度,也快許多,短短數十秒,就將這一小枚噩夢種子,吞噬地乾乾淨淨!
顧慎望向那冥河儘頭的「冥王」,輕聲笑道:「看來你當初的確是要死了啊……留下來的精神,竟然弱小到了這種程度。」
不過,就隻有這麽點精神,還想著侵蝕使徒?
前任冥王的執念的確很可怕。
他到底是多想搭建「淨土」?
噩夢清除,慕晚秋的氣色肉眼可見地好轉起來。
她惘然地抬起頭來,摸了摸流血的眉心。
這數十秒,籠罩心頭的陰翳,似乎不知不覺就這麽散去了……
不,更像是被什麽抹去了。
她心中那股膜拜,跪服的衝動,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慕晚秋困惑地望向顧慎,聲音沙啞:「剛剛……發生了什麽?」
「什麽?」
顧慎演技很好,同樣困惑地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呢,剛剛你似乎做了一場夢……你夢見什麽了嗎?」
慕晚秋搖了搖頭。
「我……我什麽都記不得了。」
她有些吃力地揉了揉眉心,努力回憶,卻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不過記不起來,並不是什麽壞事。
那縷纖細的血口很快就恢複愈合,連傷疤都結痂脫落,此刻的她好像迎來了新生,渾身輕鬆,一直纏繞在身的那副「噩夢重擔」,也無聲無息地鬆卸開來。
她低頭看著判官,白衣大鬼和自己四目相對,皆是茫然。
顧慎笑了笑,道:「恭喜你,解開心魔。」
慕晚秋也笑了笑,可心中更多的還是困惑和不解。
是因為自己抵達了夢境終點,所以心魔消除了嗎?
她隻能如此認為。
其實解開前任冥王的「噩夢種子」,對顧慎而言,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事」。
那枚種子解除,就意味著慕晚秋不會無緣無故對「冥王火種」產生敬畏。
不過顧慎絲毫不在意,他情願慕晚秋成為一個自由之人,也不願意看到她被冥王扭曲的意誌所操控……
他神情平靜地望向冥河儘頭的「黑暗王座」。
正如先前在聖裁者噩夢中對冥王所說……
她是冥王的使徒。
如今的冥王,是自己!
所以……就算慕晚秋是使徒,也隻能是自己的使徒。
麵對顧慎「宣誓權位」的行為,那道隱沒在大河儘頭的恢弘黑影,依舊以沉默回應。
隻不過冥河儘頭的死寂,並沒有維持太久。
就在二人準備動身離開之時……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音,從遠天天頂之處響起,那遙遠的蒼穹,仿佛是ai技術合成的虛假綠幕,就這麽被撕碎了一縷。
天,塌了!
「不好!」
顧慎和慕晚秋神色驟變,紛紛意識到了不妙。….
顧慎展開淨土領域,慕晚秋則是駕馭判官,全力揮舞大幡,兩人瞬間化為兩道閃電。
隻不過冥河翻湧變臉的速度更快。
天幕破碎之後。
一股浩蕩勁風,便在大河表麵掀起!
第一道浪潮,便生於兩人背後,一時之間迎風暴漲,數秒之後,便有百米巨廈之高,極近距離地回頭望去,竟有些「遮天蔽日」的錯覺。
「歐拉!」
判官一拳砸出,百米巨浪直
接破碎,隻可惜一拳砸出,並不能改變什麽,此刻的冥河已生出不知多少浪潮,像是無數翻湧的黑龍巨鯨,僅僅露出脊背。
而更令人心寒的,則是天幕破碎之後,冥河儘頭的場景。
「轟!」
一隻巨腳,踩踏而下,將籠罩王座的黑影與霧氣,都踩得細碎……
慕晚秋神情蒼白。
「旅者……」
她大概明白,冥河儘頭無法通行的原因了。
那是冥王專門用來封鎖旅者的門戶。
難以想象,傳聞中的「旅者神座」,竟然有如此龐大!
在古文石壁的曆史記載中,與冥王交談的旅者,看樣子與人類差不多……慕晚秋思緒已經混亂,猩紅的光柱籠罩垂散,磅礴的衝擊一刹便席卷數十裏。
判官撐開大幡,聲嘶力竭地怒吼。
千萬朵浪花,被這一腳踩得覆滅,而後擴散出更大的浪花!
這恐怖的巨力,仿佛將整條冥河,都踩得傾斜翻飛!
「咕嚕!」
兩人瞬間便被淹沒。
這一刻,慕晚秋望向顧慎,眼神中浮現了愧疚之色。
她知道,自己執意前往冥河儘頭……是極不理智的行為。
隻不過先前的「噩夢種子」已經萌芽,冥王的執念讓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精神,想著就算永埋冥河,也要一探究竟,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