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誠心會,遇事不決,先打一架。”
“諸位想抓我,但打不過我,所以被撂倒了……這不是東洲待客不周,隻是你們實力太遜。”
宋慈心底沒多少愧疚。
把這群麻袍信徒打了一頓之後,他心底的戾氣莫名其妙平靜了很多。
果然。
信奉神並不能得到解脫。
毆打神,應該可以。
他瞥了眼最先前那個半邊身子都被打入牆壁中的信徒,認真說道:“那個破爛紋章,我已經還你們了。如果你們是奔著信物來的,也算是能夠交差。”
微微一頓。
“當然,我知道這事情我做得不太地道。”宋慈很有良心地說道:“先前的信物之恩,宋慈一直記在心裏,隻是這段時間我要負責照顧夫人的安全,如果你們願意等,等有空了,宋某一定去光明城攜厚禮答謝,如果你們等不了,那麽去那邊帶一句話,下次再來大都,光明城的超凡者,都是我宋慈的座上貴賓。隻要不提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請大家吃牛肉麵。”
說完之後,他拍了拍手掌,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宋慈心滿意足,準備離開小巷。
隻是轉身之後,煙塵那邊,忽然傳來了一道沉聲高喝。
“宋慈宋鸚集——”
宋慈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麵無表情,緩緩回頭,那被嵌入石壁中的聖裁者,雙手流淌著鮮血,即便被打得腰背彎曲,他依舊死死保護著這枚紋章。
餘暉散儘,黯光照拂,那位聖裁者的麵容隱於黑夜之中。
喊住了宋慈,他笑著讚歎道:“您很會打啊……”
“謬讚。”
宋慈站在小巷口,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十分荒謬,西洲信徒口中的光明,像是一個反諷自嘲的笑話。
明明此刻被黑夜籠罩的小巷,更符合他們陰森沉默的氣質。
那一道道身影,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不出宋慈所料,他們身上,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傷。
有鮮血,但不像是宋慈打出來的。
更像是,他們心甘情願從肌膚之中擠出來的。
“信物……不是你想拿就拿,想還就還的……”
那位聖裁者輕輕地笑了:“手捧信物,侍奉光明,這是因果。您再能打,能斬斷因果嗎?”
宋慈心頭咯噔一聲。
“而且,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歸鄉’這件事情,沒有您想象的那麽複雜。”
他笑了。
其他幾位聖裁者,也都笑了。
他們的聲音整齊劃一。
“凡侍奉光明者,需虔誠,需頌念,需膜拜,需獻祭……”
這微弱的聲音,層層疊疊,在黑夜之中蕩開。
猶如一滴水珠,落在了湖麵之上,生出千萬枚漣漪。
宋慈忽然覺得,不太對勁……為何黑夜落幕之後,這些信徒反而給了自己更強大的危機感。
是了,這才是最不對勁的事情——
他竟然感受到了危機!
這些人的實力,憑什麽能讓自己感到危機?
無形的精神領域,在聖裁者口誦侍奉之言時,便完成了凝結。
一股熟悉的眩暈感在精神海中降臨。
宋慈瞳孔收縮,他用力按住牆壁,勉強穩住身形。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猶如喝了獅醒酒一般!
他的身子快速麻木,原先還算清醒的精神,忽然在一瞬間,被無數巨牛巨象拽住,要被拽入渾噩的深淵之中——
短短數息之間,他便隱約看到了那“靜謐”的日落之山,以及“猩紅”的藏書之湖。
這是……要入夢了?!
這些聖裁者們來找自己,並不是真的要請自己去光明城……
他們想要請自己進入夢境!
宋慈呼吸變得十分沉重,他的眼皮也變得十分沉重。
就當一切就要結束之時。
一道很輕的聲音,在這場夢境之中響起。
“抱歉……來得不太湊巧。”
一道聲音,忽然出現,打斷了黑夜中的頌唱漣漪。
緊接著,宋慈背後,一道披著裁決所執法官風衣的年輕身影,緩緩從黑夜之中走出,他的眉心燃著一縷火,光明漣漪擴散,精神領域已然凝結。
可他就這麽走了進來。
無視了真實與虛幻之間的那道壁壘,就這麽站在了宋慈和聖裁者的中間。
“我有一個問題——”
顧慎微笑問道:“不侍奉光明者,會有什麽後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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