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具備“S級”實力的白衣青年,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
準確地說是毫無波瀾!
這是沒聽出來自己的話中之意,還是……羊裝不在乎?
“閣下……”
袁碩城擁抱之後,還想要與顧慎握手,這個時候,顧慎把手撤掉了。
他撣了撣衣衫,冷冷開口:“下次不要靠得那麽近了。”
“顧先生,您實在是太有名了,請原諒我剛剛的冒昧。”
袁碩城哈哈一笑,渾不在意,“我許久都沒有見到活著的東洲人了……實在抱歉,一時激動,切莫介意,切莫介意。”
“嗬……這也沒什麽。”
顧慎也笑了,“可能是袁主教見的世麵太少了,又或者是聖城和長野習俗不同,沒什麽禮數。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活著的‘聖城主教’。”
袁碩城臉皮抽搐了一下。
這叫什麽話?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嗎?
“顧先生,今天不宜多敘,大狩將近,我的這些麾下,從聖城趕路至此,此刻也累了,我們需要進城休息。”
袁碩城艱難咽下了先前那口氣,勉強維係著臉上的笑容,岔開了話題。
抵達S12區之後,他擺出的姿態,便是隻和顧慎進行對話。
他無視了陳沒,白袖。
至於沉離,更不用說……第一眼就看出了沉離三階境界的袁碩城,就沒多看這家夥第二眼。
他說完之後,就準備邁步往前。
隻是下一刻——
“卡察!”
很清脆的冰霜炸裂之音,在袁碩城腳底響起,身軀龐大的大主教,低頭查看的那一刹,眼神之中閃過一瞬陰沉,隻是抬頭之時便轉瞬恢複如初,隻剩下人畜無害的笑意:“顧先生,這是何意?”
顧慎的“淨土”青霜,將他的半隻小腿凍住。
“沒什麽意思。”
顧慎微笑道:“袁先生,進城休息就不必了……你們就在城外休息吧,明日就是大狩,進城勞頓,不如城外就此住下,源能艇內休息,比進城方便得多。”
沉離立馬接過話音,感慨道:“顧兄真是體恤,袁先生一定很感動吧?”
“???”
袁碩城額頭隱約有青筋露出。
這是什麽道理?
自己帶著四百位超凡者,千裏迢迢趕到桑洲窟,結果連個城區大門都進不去?
聖城之所以一直沒有派遣駐派隊伍,並不是湊不出低階超凡者……相反,願意南下的低階超凡者數之不清,主要是聖城內部的大主教,沒人願意前去。
四洲混雜,局勢混亂!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次南下,絕非易事……除了狩獵獸靈,還要夾在四洲那些桀驁不馴的天才之中,完成聖者指派的額外任務。
袁碩城知道,自己任務不容易,可他不知道,自己在第一關,就被卡住了!
這個紙麵實力最弱的東洲,為什麽說話敢這麽硬氣!
“是挺感動的……”
袁碩城忍下了一口氣,笑著給出台階:“真是沒想到,顧先生還刻意為我準備了笑話。”
“笑話……”
然而顧慎沒有隨台階下。
他一點一點收斂笑意,認真問道:“你覺得好笑嗎?”
東洲的另外三位,全都不笑了。
當然,白袖自始至終都沒笑過。
“……”
場麵陷入僵持,袁碩城額頭滲出了冷汗,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此刻神情異常難看。
“不好笑麽?”
“我覺得還挺好笑的。”
顧慎忽然又笑了。
他伸出手掌,一點一點拍著袁碩城的肩頭,笑眯眯說道:“袁主教,千萬別介意啊,我隻是擔心,和我走得太近,對你不好,教會那邊……恐怕會誤會啊。”
“這一次的大狩,我負責支援南窟……這是‘迦締’聖者親自指派的任務。”
袁碩城連忙伸出手指,指向天頂,滿臉誠懇說道:“迦締聖者知道我的為人,他不會誤會的……對了,忘了提醒您了,迦締聖者手捧‘潮汐’權柄而來,此刻桑洲窟的萬物之音,都在他的顱海之中。”
風暴神座的權柄【潮汐】……可以聆聽碧海潮聲,以及海域之中的萬物生靈之音。
這權柄之形,據說是一枚彎曲海螺,正好對應天空神座的【雲鏡】。
顧慎聽出了袁碩城的言外之意。
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迦締”聖者的掌控之中。
他和顧慎見麵。
就相當於迦締和顧慎見麵。
這是擺明要搬出大山壓人——
隻可惜,東洲不吃這一套。
“既然迦締聖者都能聽得見,那便更好了。”
顧慎澹澹開口,“早知道,就不出城相迎了,反正島內聲音,都能入你耳中……東洲顧慎,在此見過了。我攜鬥戰神座的意誌而來,希望這次和聖城合作,能夠順利。”
這句話,自然是說給袁碩城聽的。
他搬出迦締,以及背後的風暴——
顧慎就必定會搬出鬥戰!
桑洲窟之所以淪為棋盤……本質上的原因,是風暴神座前往冰海!
相迎也好,合作也好,都隻是做個樣子。
這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話說完,場麵又有些寂靜。
“先前的笑話,是挺好笑。”
袁碩城哈哈一笑,主動打破沉寂,他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問道:“顧先生,現在招呼也打了,該讓我進城了吧?”
顧慎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他認真看著袁碩城。
眼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此刻曠野之上,有風吹來。
澹澹的潮水聲音,伴隨著【潮汐】權柄,一同在眾人耳旁響起。
這是迦締的聲音。
“小顧先生,我聽到了你的聲音和問候。”
這位聖者的聲音,倒是平和,不慍不火。
顯然他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了。
“無需繁瑣禮節,你我通力合作,趕緊解決南窟獸靈,才最重要。”
說完之後……曠野再無聲音。
這倒是一個萬金油的好回答。
不得罪任何人。
又把問題甩給了
顧慎心底沒什麽波瀾,甚至還感覺有一些譏諷,他當然不會紀念迦締聖者的好,這都隻不過是演戲罷了。
袁碩城唱了黑臉,迦締自然就要唱紅臉。
但戲已至此。
顧慎懶得再演下去。
他望向袁碩城,澹澹開口道:“袁主教,既然‘迦締’聖者已經開口,說要一切從簡,你還是在外紮營比較好。獸潮不除,我想你應該也沒臉躲入高牆之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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