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睡了嗎?”
錢:“其實,我更想問,你想好了嗎?”
錢:“你真的好過分,你耍流氓,你隻和我談戀愛不和我結婚。”
我其實不止是不想和你結婚,我還……
我隻覺得心臟微微刺痛了一下,藥效不是二十四個小時嗎?怎麽這麽快就過去了?
我掏出藥瓶想吃藥,但是,想起冷月說的副作用,還是把藥瓶放下了。
我看著謝航發來的信息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用文字的方式,來表達我想分手的意願。
發信息不需要麵對麵,沒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同樣的一句話,我打了好幾次,卻又馬上刪了。
最終我還是閉眼,憑著感覺按下了發送鍵。
隻想搞錢:“那……要不然我們分手吧?”
沒回複,我又刷新了一下,還是沒回複,他應該是睡著了,沒看到。
畢竟,現在已經淩晨了,他完全沒必要不睡覺,陪著我瘋。
我把手機放在床頭櫃,準備睡覺。
但是一想到他看到信息時的表情,我心底就有一點點苦澀。
果然,我媽的話是對的。
房門突然被敲響。
謝航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開門。”
額?
他怎麽來了?
我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開門,但是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
我還是起床,打開了門。
門外,謝航看起來來勢洶洶。
他猩紅著眼,說出來的話卻是軟的:“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真的……”
“謝航,我絕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我突然想起,我在幻境中對謝航說過的話。
這真的是預言嗎?
謝航的唇抿得越來越緊,看起來也越來越薄,最後就像薄薄的刀片。
他的拳頭握緊,一拳砸在了我旁邊,他整個人就像到了情緒崩潰的邊緣。
他喘著粗氣,猩紅著眼,沉默了半天,最後卻隻是說出了一句毫無氣勢的話:“我不管,你就是在開玩笑!”
心臟又開始疼了。
我果然還是該吃片藥再開門的。
我儘量放鬆語氣道:“我真的認真考慮過很久,最後才做出這個決定。”
謝航臉上寫滿了無措的僵硬,他沙啞著聲音,隱約還帶著點哭腔,質問道:“為什麽?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你說出來啊,隻要你說,我都該,你別突然這樣子……我不能沒有你……”
心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咬。
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像是隨時都可能暈過去,又像是整個世界都在抽離。
偏偏我的語氣是那麽的平靜:“你今天早上說的話真的有些嚇到我了——我死了,你也不活了。我的壽命撐死了一百多年,你還有那麽長的壽命,真的沒必要這樣子做。”
謝航眉心皺了皺眉,語氣中充滿茫然和驚愕:“就因為這個?”
“除了這個,我還在金桂小區等同預言的幻境中,看到了你真的為我殉情了。謝航,人生中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我不應該是你的全部,愛情也不應該是。你應該去看看這個世界其他美好的東西,別為我犧牲,真的不值得。”
“不要……我不要其他的、任何的東西……我隻要你……”謝航啞著嗓子,不顧我的抗拒,緊緊地抱住我。
他抖得很厲害,像是被人突然從暖春扔到了嚴冬。
我感覺了明顯的濕潤,他好像哭了:“不要分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這句話,幻境中的謝航也和我說過。
幻境和現實再次重疊了,就像在告訴我,什麽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的脊背隨著說話時的嗚咽哭腔顫抖著:“你不喜歡,我改,我改,行不行?我以後都不說那種話了,求你……求你別這樣子……別趕我走……”
他果然……隻是以後不說而已。
他還是會做的……
隻要想起幻境中,謝航屍體冷冰的溫度,隻要想到他再也不會睜開那雙漂亮的眼睛,我的心臟就一陣抽痛:“別說了,你回去吧。”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他卻突然摁住我的後腦勺,咬了上來
這真的是咬,而不是親。
我隻能更加用力地推開他,用手捂住受傷流血的地方,冷聲道:“謝航你別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沒……我沒有同意……就沒有分手!”他的唇邊還染著我的血,看起來漂亮又暴虐,我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我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他察覺到我的反應,身上的極端情緒瞬間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微紅的眼尾搭配上那張素白的臉看起來無辜又可憐:“憑什麽在一起要兩個人同意,分手卻可以不經過我的意見?我不要……不要這樣子對我!”
我不忍再去看他,低聲勸慰道:“你現在這麽難接受,隻是因為我們還在熱戀期。等過段時間,你就會習慣的。你之前沒有遇到我,不也好好的嗎?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誰真正離不開誰。”
他的聲音像是要馬上斷掉一樣,絕望又無助:“就一定要分手嗎?”
我強迫自己抬起頭,看著他:“謝航,還記得我今天問你的問題嗎?我和你都是一樣的人,不考慮對方的想法,不經過對方的同意,就一味的犧牲式付出。我們這種人其實本就不適合談戀愛,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