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走？”白蒙走過來，看著許檸手裏的掃帚問了一句。

許檸說道：“馬上！我把東西放回去就走，你稍等我一下。”

白蒙順手將她放在一邊的書包拎起來，揚揚下巴：“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旁若無人的交談讓黎嘉譽心裏有些惱火，待許檸走後，他抬了下眼皮，目光冷冷地落在白蒙臉上：“沒看見朝華一中四個大字？你一個三中的往一中裏麵進什麽進？”

白蒙一副恍然的表情，好像終於發現這旁邊還站著另一個人了：“哦，同學，不好意思，沒看見你，請問你是……”

語氣裏赤裸裸都是輕慢。

黎嘉譽和褚振的矛盾裏，少不了白蒙這個孫子的摻和，現在裝什麽不認識他？

這種態度簡直令人火大

黎嘉譽二話不說，手中的掃帚一把橫掃過去，白蒙輕後退兩步，飄飄躲開，目露諷刺，語氣卻很柔和：“同學，你……”

“砰！”白蒙的話還未說完，不料黎嘉譽掃帚一轉，杆子直接打在他的肚子上，他整個人跌倒在地，摔骨折的那條腿隱隱作痛。

白蒙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脾氣真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鏡框，表情一瞬間轉為痛苦：“黎嘉譽同學，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麽凶的嗎？”

黎嘉譽聽到身後的由慢變快，又咚咚咚跑來腳步聲，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拳頭狠狠攥緊，死死看著白蒙，算是知道他這故作姿態是為什麽了。

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力，白蒙這個孫子又把他擺了一道兒。

“白蒙！白蒙你沒事吧！沒事吧？”許檸趕緊把人扶起來。

白蒙虛弱地把頭靠在許檸肩膀上：“好疼。”

“我剛才也沒說什麽啊。”他又委屈道。

黎嘉譽的大腦全然被憤怒所占據，像是一把烈火將他整個人吞噬，全然無法控製，一把扯住白蒙的領子，就把他摜倒在地，抬手狠狠揍了他一拳。

“你他媽有種再多說一句？”

許檸連忙反應過來，上前去拉架，她氣壞了，一邊拉扯兩個人一邊質問黎嘉譽：“上次你就把他的腿打斷了，這次還要把他打成什麽樣子？”

白蒙是她哥，雖然兩個人平時誰都不服誰，還總是鬥嘴，但是她親哥哥，她不能看著他被打無動於衷。

“不關你的事！”黎嘉譽粗魯地把她推開。

“嘶！”許檸痛呼一聲，兩個人的目光看過去。

許檸跌坐在地上，疼得眉頭皺起來，死死抓著手腕，掌心有一處冒著血絲的擦傷。

黎嘉譽維持著揪住白蒙衣領的動作愣住，許檸掌心的那一點血絲，像是一桶冷水把他從頭潑到腳，心都涼了半截，不要提剛才逞凶鬥狠的那股勁兒。

他嘴唇動了動，眼神中一閃而過絲愧疚，鬆了手，站起來要去拉許檸起來。

白蒙反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推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斯文的金邊眼鏡後一雙杏眼凶狠，全然不像剛才打不還手那樣的溫吞，又狠狠照著黎嘉譽的臉打了一拳，恨不得要把人打死一樣。

黎嘉譽的臉被打偏了，吐出一口血水後迅速紅腫起來，他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看著手心發呆的許檸，沒有還手，隻是把眼睛閉上了。

“行了行了！”許檸叫停這場鬨劇，忍著掌心的疼痛再次把人拉開。

白蒙扶住許檸，問她怎麽樣，許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兩眼無神的黎嘉譽，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收拾東西回家。

剛走出校門，許檸把白蒙推開：“裝夠了沒？”

白蒙沒注意，踉蹌了兩步才停下，眼神無辜地看著她，燦燦金黃的夕照傾瀉在他身上，為他的無辜增添了些許的可信度。

許檸踮起腳尖，點點白蒙的額頭：“我看你剛才打人的時候很凶啊，不像是還不了手的樣子。”

她才沒有那麽好騙。

一開始的確緊張，黎嘉譽那麽能打架，白蒙可是個好學生，哪裏有還手之力？所以她才衝上去想要拉開他們。但是後來白蒙還回去的那兩下，她意識到自己和黎嘉譽可能都被他擺了一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