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的師兄已然超脫了洪荒天地,再過不久,我也要離開洪荒天地了。
在這離去之前,終究是要來看一看的。」
準提緩緩的說著。
他的麵容,看似不悲不喜,但落在蚊道人的眼中,卻知曉其飲酒的一瞬,應當是有著苦澀的。
「你擔心,冥河會如同金蟬一般,因你的離去,而看不開,從而踏入了輪回。」
看著準提,蚊道人無聲的笑了笑。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夠超脫天地嗎?」
隨著此話的落下,蚊道人在冥河的雕像前倒了一杯酒,說道。
「正如我是冥河的劫一般,在這洪荒天地之內,若無師兄的存在,便也是我的劫。
這劫一起,便唯有超脫天地,方才能停歇。」
說到這裡,準提的目光,牢牢的看向蚊道人說道。
「而我準提,不會失敗。」
這話,若是放在其他的地方,必然會覺得準提之語,過於狂妄。
可若是羅睺在此的話,卻對這話,不會有著絲毫的懷疑。
作為昔年接引和準提的師尊,羅睺深刻的知道,想要讓準提變強,唯有打接引。
這打,是沒有上限的。
接引越是悲苦,準提便就會越強。
可即便羅睺不再此地,聽到準提之語的蚊道人,對這話,也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因為,昔年在那輪回之天,準提一度數次被他碾進了塵埃之中,卻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直到將他鎮壓。
故而,對於準提的話,他信。
「也好,你們都超脫天地了也好。
待到你們超脫了天地,便也是我蚊道人,領悟劫起之時,隻是」
說到這裡,蚊道人的眼中,浮現出了三分自嘲、四分複雜、以及那最後占儘三分的欣慰之色。
「你說這事情啊,有時候就是這般奇怪,我明明接連敗在你和冥河的手中。
卻在這一刻,連半點都巴不得你們踏入輪回的心思都沒有。
你說奇不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兩個傢夥,忽悠我飲酒上癮的緣故。」
隨著此話的落下,蚊道人在笑聲漸漸擴大之中,於仰頭一飲的時候,目中的晶瑩,混合著嘴角的遺落的酒,沒入到了青草之中。
「也許,是因為我們都與魔主有舊的緣故吧。」
說到這裡,準提將手中的酒壺,對著蚊道人一引。
「這般因果,唯有超脫天地,方能結算同飲!」
「說的對。」
嘭!
伴隨著此話的落下,於一聲脆響之中,兩個酒壺在碰撞之後兩分。
「走了,說不得我會先你們一步超脫。」
一口酒沒入腹中,餘下的酒儘數灑在冥河所化的雕像前後,蚊道人這才笑道。
「你這傢夥,端坐在這裡無數歲月,雖然省事了,可也少飲了許多美酒,活該!」
「哈哈」
聽到這話,準提也是暢快的笑了起來。
在這笑聲之中,蚊道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冥河,你曾說過,在那輪回之中,自我離去之後,你曾一度恨我。
恨我成為了眾生的英雄,卻欠了你的一杯酒。
故而,在你我於混沌之中相逢之後,你雖然沒有說,但我卻能感覺的到。
你不想我在欠你一杯酒,要欠,也是我欠你。」
隨著此話的落下,準提的話語在述說之下,語調漸漸低緩。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依舊沒有絲毫反應的石像上時,眼中卻有著一絲黯然。
「今次,我就不予你飲酒了,算我欠你的我們,混沌之中見。」
此話方落,隨著一陣清風的吹拂而來,在那濃鬱的酒香飄散之間,準提的目光,從石像之上,看向了遠處血紅的海洋。
在那血海之中,海浪翻滾不休,依如那年今日。
轟隆!
大浪落下,無數的浪花飛濺,帶走了浪,亦帶走了此刻端坐在石像之前的準提。
哢嚓!
待到準提的身影消散的一刻,原本一動不動的石像之上,突然有著一絲裂縫,浮現而出。
隻是這一切,無人看的見。
待到那清風吹拂而過之後,石像依舊是石像,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恍若那裂縫的碎裂之音,從未發生過一般。
如同那道,於這天地之內,眾生平等。
可在這平等之下的渺渺眾生,雖有一人之弱,可當其醒來的一刻,未必不會撼動蒼穹。
如同此時的混沌蒼茫一般,因一人的到來,洪荒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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