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殺良冒功(2 / 2)

訓練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碰上一夥最弱的流民,居然被打敗了,這讓他如何甘心。

老把司官眼珠子一轉,笑道:“我倒有個計策,既可以挽回損失,還能少受懲罰,說不定,朝廷還會給咱們嘉獎。”

“打了敗仗還有嘉獎?”衛若蘭疑惑道。

老把司官湊到衛若蘭的耳朵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衛若蘭眼睛睜大,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這,這可是要殺頭的!”

老把司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說,我不說,手下的人不說,誰能知道?牛將軍也是要麵子的人,他知道咱們乾了這件事,估計也會默認的。”

衛若蘭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身體一陣發涼,他覺得眼前這個把司官比流寇還要嚇人。

三個時辰後,衛若蘭和兩個把司官從房山縣蘆上墳村走了出來,身後還時不時的響起女子的慘嚎,以及男人的嘶吼聲。

老成持重的把司官衣衫不整,手上還粘著不少不明液體,他毫不在乎的在衛若蘭肩膀上拍了兩下,道:“老衛,習慣就好,咱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被流寇卷走,成為新的流寇,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防患於未然。”

衛若蘭的臉上依舊是不忍,他厭惡的打掉老把司官的手,想要說什麼,卻沒有底氣說話。

他渾身發冷、發抖,雖然早就知道官兵有殺良冒功的曆史,但是真正身處其中時,還是會產生生理性的不適應。

這讓他長久以來建立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出現了難以磨滅的裂痕。

“畜生!畜生!你們沒本事殺流寇,卻來荼毒百姓,你們算什麼官兵,比土匪還不如!”

蘆上墳村的村長滿臉是血,憤怒的指著衛若蘭一行人。

見到官兵到來,村長還好心的開門相迎,因為他家有個兒子,現在是在京城的工部做小吏,名叫高超偉。

“我一定要報官!揭露你們的獸行!”

村長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朝京城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便覺腹中劇痛,低頭一看,一截刀尖從腹中透出,上麵還掛著許多血珠。

不等他回頭,年輕些的把司官用力一攪,村長的身體瞬時出現個巨大的裂口,花花綠綠的腸子流了出來,村長口冒鮮血,撲倒在地。

“呸!廢物,還想進京告狀,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年輕的把司官啐了一口濃痰,用村長的衣服擦乾淨刀身,“我殺不了流寇,我還殺不了你一個土老帽?”

衛若蘭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可是村中百姓臨死前的哀號卻更加的清晰,每一聲慘叫都讓他的心顫抖。

屠殺持續了兩個時辰。

發泄完的士兵們成群結隊的從村落、民房裡走了出來,他們勾肩搭背,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剛剛經曆過一場慘敗,他們似乎在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身上找回了自信。

老把司官滿意的點點頭,招來傳令兵:“各隊清點人數,帶上財貨、人頭,留下一個小隊,放火燒村!”

衛若蘭臉色鐵青,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恐懼,又或者是其他的心情。

隻不過此時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這些士兵已經發泄夠了,這將成為他們從軍道路上一個重要的裡程碑。

原來仗還能這麼打,打不過敵人,就打自己人,還不用擔心被殺。

一行人回到軍營後,衛若蘭和兩個把司官第一時間將此事彙報給牛繼宗,從開始的潰敗到殺良冒功,一絲一毫,都不敢遮掩,和盤托出。

牛繼宗聽完幾個人的彙報,臉色陰晴不定,連懷裡的女人都沒有心情摸了。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牛繼宗冷不丁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