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嬉鬨,戰局(2 / 2)

“餓了當然吃東西,還能怎麽辦,你還是真是三歲啊,就算是三歲也知道這一點。”靖婉拍拍他,“趕緊的,鬆開。”

“可是為夫想吃婉婉啊。”李鴻淵抱著靖婉蹭蹭摸摸,不肯撒手。

“不給吃,你胃口好,我不好。”

“哪裏不好了,明明是嬌嬌嫩嫩的,聞著還香噴噴的,著實讓人胃口大開。”

靖婉李鴻淵摸到了癢癢肉,某人還故意使壞,不輕不重的撓了兩下,靖婉笑得不行,怎麽求饒都沒用,是在受不了了,逮著某人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一掙,掙是掙脫了,隻是因為腳下沒踩穩,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整個人身心都放鬆,李鴻淵的反應相比平日慢了點,沒撈住,聽到靖婉哎呦一聲,臉色都跟著變了,連忙要下床,卻見靖婉翻身坐起來,憤恨的瞪著他,活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霍霍得磨著爪子要撓人,顯然是沒摔倒,李鴻淵又好整以暇的坐回去,揚著笑,托著腮,饒有興味的瞧著靖婉。而靖婉衣裳頭發散亂,還有一部分發絲亂七八糟的鋪散在臉上,那樣子,活像一個小瘋婆子,李鴻淵越看越覺得好笑,然後乾脆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龔嬤嬤聽到靖婉“喊痛”,下意識的闖進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時間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

龔嬤嬤上前將靖婉扶起來,“王爺跟王妃鬨著玩,也好歹有點分寸,莫要當真傷到了。”

靖婉拂開臉上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雖然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但到底從不曾這般不像樣子過,臉皮有點發燙。“嬤嬤無需擔心,我沒事。”

靖婉這麽說,李鴻淵直接拆台,“嬤嬤說的是,本王日後會注意的。”

靖婉瞪他,這算是閨房之樂了,說給第三個人聽算是怎麽一回事?而且,語氣那麽一本正經,拜托,眼裏的笑意好歹收一收才像那麽一回事。這般嘲笑她,完了還完全不當一回事?

“嬤嬤給我梳妝吧,再讓後廚準備些吃食。”決定不搭理他,這男人,還真是越搭理他越來勁。

“是。王爺可要起身?”

“起吧。”李鴻淵撩了一下胸前的頭發。即便未著衣衫,也依舊是那矜貴無比的晉親王爺。

龔嬤嬤出去吩咐了一聲,又折回來。

那邊靖婉梳妝,李鴻淵也起身,慢條斯理的著衣,這兩日雖然沒什麽事兒,不過確實有點累,該多休息幾天才是。

雖然不是用膳的時間,晉親王府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後廚的人也不慌不忙,應對自如。

飯桌上,李鴻淵喝著小酒,“戰事剛起,局勢還不算太混亂,婉婉抽時間,將身邊的丫鬟都打發了吧。”

靖婉點點頭,原本預定的時間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正好讓某些人稱心了不是。”靖婉頗為揶揄。

李鴻淵不以為意,“他們那是隨了本王,本王盼媳婦兒,可是盼了十好幾年,他們那點程度還差遠了。”

靖婉險些將口中的東西噴出來,這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靖婉對這男人的臉皮,是徹底的絕望了。

不過靖婉身邊,梅蘭竹菊四人,白芍黑妹兩人,再加上一個拂容,前麵四個,青菊最為跳脫,原本也是十七歲的姑娘了,奈何死活不肯嫁人,話說身邊也沒誰給她帶了壞頭啊,怎麽就滋生了這樣的想法呢?而黑妹好像有點長歪的趨勢,越發的熱衷武藝了,對男人不怎麽感冒,然後就是拂容,青樓女子,後來又烈性的毀了容,原本就不想嫁人的,現在就更不用說了,平日靖婉出門,她基本上都不會跟隨的。

剩下的四個,他們的夫婿,除了錢侍衛,有一個是靖婉陪嫁裏的人,一個同樣是王府護衛,其爹娘倒是王府的下人,一個是王府外院管事的兒子,都是靖婉親自掌過眼的。

將四個人叫到跟前,因為在李鴻淵那裏“受了氣”,還不能將男人如何,對這幾個人可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麵對靖婉的冷淡,四個人都有點戰戰兢兢的,而除了錢侍衛知道原因,另外三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了王妃不快?而就算錢侍衛知道,也無可奈何,給王爺背鍋什麽的,那不是應當的麽?再說,是他們要娶王妃身邊的人,所以呢,受著吧!

靖婉冷淡歸冷淡,也最多是在口頭上敲打兩句,比起活閻王的戰鬥力,果然是差得太遠了。

將嫁的四個丫鬟,隻有青蘭有爹娘兄弟,所以,大概還需要龔嬤嬤以及靖婉的奶娘充當娘家人送她們出嫁。至於男方,有長輩的最好,沒長輩的,自己想辦法搞定。

四個人,按照靖婉的想法,挨個的慢慢嫁,至少分兩回,結果被李鴻淵毫不客氣的駁回——我那四個丫鬟婉婉都是一次性嫁的,婉婉自己身邊的,也不要厚此薄彼才好。

靖婉很想說,那明明是你決定的好不好?想想還是算了,跟這種人,壓根就沒道理可講。一起嫁就一起嫁吧。

於是,駱家還關注著晉親王府,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結果呢,將近十天的時間,靖婉的丫鬟出嫁,算是最大的事情了,得,果然是白操心了,當真是半點事情都沒有。

畢竟是王府內的事情,又僅僅是丫鬟出嫁,自然也不會引起啥風浪。

樂成帝也派人注意著晉親王府的情況,那孽障兒子雖然還在跟自己賭氣,不過到底是沒搞事兒,也就撩手不管了,政務本來就多,加上西北戰事,他忙得都完全沒時間進後宮了,哄兒子什麽的,押後再說。

而事實上,果然如同李鴻淵所料,樂成帝不會真的為了坑害傅雲庭,就置西北百姓以及將士於不顧。

戰報接連不斷的傳來,事實上,傅雲庭不愧是將門虎子,在抵達最前線的時候,雷霆手段,穩住局勢,同時還進行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反擊,並取得了勝利,雖然不算什麽大勝,但是在啟元節節敗退的時候,還是起到了鼓舞人心的效果,至少不會讓啟元軍隊覺得匈奴大軍不可戰勝,望軍而逃。

而事實上,不管是朝廷還是傅雲庭,都知道,事情沒那麽樂觀,因為匈奴大軍打得太順,在一定程度上也有所懈怠,並且輕視起源的軍隊,傅雲庭出其不意才取得勝利,等到匈奴大軍重視起來,後麵隻會更加難打。

對於軍事,樂成帝不太懂,因為傅雲庭首戰告捷,他臉色陰沉,不明所以的人,還當他知道個中關竅,因此臉色不好,於是都好言好語的相勸,在這其中,也將裏麵的東西掰開了揉碎了,還奉承了樂成帝一把,說他知人善用,樂成帝不動聲色,倒是將裏麵的事情了解了一個清楚明白,然而被奉承的時候,還是險些嘔血,他的本意要是如此,倒是能坦然的接受,問題並非如此,那奉承聽在耳中,簡直就像是嘲諷,然而,偏生不能露出真實的情緒。

為了穩定民心,有朝臣建議樂成帝可適當的渲染此次功績。

樂成帝大手一揮,準了。

顯然,在他心裏,將傅雲庭捧得高高的,到時候摔下來才夠慘,尤其在知道某些實際情況的時候,一旦失利,這次被渲染的功績,完全就可以扣在他頭上,認為他是謊報戰功,到時候罪加一等都不止。

然而,樂成帝想象是美好的,問題是,他有一個專坑爹的兒子,所以,事情絕對不會如他所願,關於傅雲庭,這隻是他憋屈的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傅雲庭隻會越來越順,樂成帝就隻能一直捧著他,想找借口處置,朝臣跟百姓都不會允許。大概最後,還是會像之前的幾位啟元皇帝一樣,算計不成,還將傅家弄到輕易不能動的位置。

傅家能夠頑強的幸存於至今,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當真是挺邪門。

當然,不管西北打得多凶,於京城的人而言,還是該乾嘛就乾嘛,吃喝玩樂,紙醉金迷,高門大戶,在明麵上或許還收斂一點,但是在私底下……沒見過戰爭的殘酷,僅僅是聽了一耳朵,是沒啥作用的。

隻是這完全坐不住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賀識海,西北打得火熱,他卻窩在京城裏發黴,沒錯,就是發黴,京城的天潢貴胄太多,一不小心就會惹到不該惹的人,賀識海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也儘可能的不出去了,畢竟,他其實是個無緣無故就能“禍事上身”的體質,沒錯,某些禍事就是莫名其妙的找上門,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來的,也是鬱悶的,僅僅是這樣就算了,問題是,晉親王府的大門也對他關上了,就跟最開始一樣,賀識海倒是想用老辦法堵人,奈何,根本就碰不到晉親王出門,賀識海自覺都快憋出毛病了,倒是想要自主請戰,奈何,沒上朝的資格,而遞上去額折子,好幾份,都跟石沉大海一樣。

賀識海不知道的事,他的折子壓根就沒遞上去,沒出家門就被他老娘跟祖母聯手換掉了。

而這一切是出自晉親王的授意。

晉親王在之前東北戰事中所起到的作用,賀家人如何的自欺欺人都不能否定,如果晉親王需要,那麽他們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可能,而幾個月,晉親王都沒有動靜,賀家人也隻能按下不動,如今,接到晉親王的授意,哪怕是賀振威還未歸來,賀家人也不可能怠慢,不管其中原因是什麽,總之,晉親王有自己的目的,總不會要陷啟元於不利就是了。

而且,當真需要,朝廷自然會征召,何須自己請戰。

在這種情況下,賀識海終於忍不住,在某個晚上爬上了晉親王府的牆頭。

隻是,剛剛跳下去,就被人給捉了個現場。

翻牆頭,到底是有點尷尬,不過,賀小霸王尷尬了片刻,就沒臉沒皮了,表明要見晉親王。

王府的人倒也沒有阻攔他,直接將他帶去了書房。

而書房內,懸掛的堪輿圖,桌上還擺著偌大的沙盤,西北的情況儘在其上。不隻有李鴻淵,還有左都督秦天鳴。

秦天鳴跟賀識海對視了一眼,賀識海對京城的局勢不了解,也沒興趣了解,就連秦天鳴這個人也沒啥印象,所以,半點異樣都沒有,老老實實的跟李鴻淵請安。秦天鳴就不一樣了,不過到底是老油條一個,麵上同樣不顯,心裏邊卻有點咋舌,晉親王果然是厲害了,連賀家都能收入手中。

顯然,這個時候見到賀識海,不會認為李鴻淵僅僅是跟賀識海有“打架的交情”。

李鴻淵眼皮都沒抬一下,“既然來了,就跟著瞧瞧。”

匈奴大軍的人數,大致的分布情況,以及那些地方是西匈奴,哪些地方是北匈奴,都標注了出來。

“不說十成十準確,八成還是有的,你們有什麽看法?”

秦天鳴吃驚李鴻淵對訊息的掌握能力,要知道,現在朝廷對匈奴大軍的行我情況都還隻是零星的一些,晉親王卻能達到這個地步,所以,其他的皇子,被他玩弄於鼓掌,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冤。這時候還沒出宮封王開府的皇子,其實反而幸運,不至於像其他的兄長一樣,都快被玩殘了,偏偏還被蒙在鼓裏,所以,對自己那個女婿,秦天鳴打心裏,其實同情居多。

賀識海就沒那麽多想法,這是誰啊,晉親王啊,唯一能將他輕輕鬆鬆大趴下的人啊,所以,他不管做出何等驚世駭俗的事情,那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作為一個合格的迷弟,隻需要去想崇敬的對象所問的問題就夠了。“這戰線是不是拉得太長了一點,最開始得到急報的時候,都還隻是在一個郡內,現在就拉大至三個郡了,匈奴的胃口也著實不小啊。”

隨後,李鴻淵又插了一些小旗子上去,是啟元的兵力部署,一麵旗子代表一萬人,這一插好,情況就更明顯了。

“啟元的兵力也完全被分散了。啟元的軍隊其實勝在綜合戰力,對上匈奴,越是分散,越是不利。”秦天鳴看著沙盤,伸手指了指,“傅雲庭現在是不是在這個位置?”

“對。”李鴻淵將代表主帥的小旗插上去。“傅雲庭堅守的位置並沒錯。”

畢竟他後麵就是一處關口,過不了關口,匈奴的大軍就很難再深入啟元,雖說並不是沒有其他的路,但是,並不是適合行軍。就算是用小股的奇兵,反而可能會被熟知地形的啟元一方早早的殲滅了。傅雲庭的布局中,肯定也有這一步。

“沒錯是沒錯,隻是局勢依舊相當的不利,他到底年輕,以往沒帶過兵,不知道能不能很好的調度大軍。”秦天鳴蹙眉。

“能不能,看他接下來的表現就知道了。局勢也隻是不利而已,又不是一麵倒的弱勢,扭轉局勢的方式多的是。”李鴻淵丟了手中剩餘的小旗,在書案後坐下來,兩手交握,看著沙盤,神情出奇的平靜。

“王爺,西匈奴跟北匈奴是不是不和?”賀識海盯著沙盤看了片刻,出口問道。

“不和?應該不會吧,他們的大軍不是在很多地方都是混合的嗎?如果真的不和,不是應該各行其是?”

“明顯就是障眼法啊,如果讓我方大軍一眼就看出他們不和,那麽很容易就能製定出作戰計劃,一旦他們的聯盟分裂,隻要牽製住一方,另一方,就該換成啟元大軍壓進了。相比起匈奴的悍勇,啟元更擅長於計謀不是。”賀識海說道。

“賀小將軍這是猜測,還是篤定?”秦天鳴鄭重的問道。

“當然是猜測啊,西北戰事我一無所知,隻是看看這個,哪能知道具體情況,當真知道了,那還費什麽勁兒,豈不是抬抬手就能滅了匈奴,還有其他國家,啟元早就成為第一霸主了,還有其他人什麽事兒。”

秦天鳴嘴角抽了抽,對於這些“很有想法”的小將,再油條也隻能無奈。

如果真的不和,這用計謀拆了聯盟成功率比較的大,如果不是,若是用計,說不得就會被反利用。

當然,計謀這種事情,隻要沒出最後的結果,一切都不好說,沒人能篤定自己的計策百分百成功。

“和不和又有什麽關係。”李鴻淵淡聲開口,一個國家,還有可能內訌呢,兩個國家聯盟嘛,那就更不用說了。

賀識海跟秦天鳴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嘴,在他們看來,晉親王已經心有計劃。

“王爺,前魏跟南齊呢,是什麽情況?如果他們都在這個時候對啟元發兵,那麽……”

啟元富饒遼闊,可是這麽一塊大肥肉,地理位置著實有點不佳,簡直就是群狼環視。

“暫時沒什麽動靜,前魏現在內亂,顧不上啟元,南齊就不好說了。”

南齊在啟元早早的就布下了諸多的探子細作,要說南齊對啟元沒有野心,誰都不信。

李鴻淵前世,在啟元與匈奴焦灼的時候,南齊並沒有動手,但是在後期傅雲庭出事,啟元折損了大量將士,陷入低迷的時候,南齊悍然出手,不過,才開打沒多久,南齊突然收兵,因為啟元內出現了反軍,而且氣勢洶洶,南齊朝廷不得不撤回入侵啟元的軍隊,先安內。

不得不說,啟元的運勢不錯,不然,李鴻淵自認為自己再能,怕是也有心無力。

今生,李鴻淵早早的就在前魏跟南齊攪起了風雲,前魏的效果明顯,南齊內部還沒什麽動靜,李鴻淵也不敢確定計劃奏效,所以對南齊的是否會出兵,處於不確定狀態。而且,很多事情已經改變,那麽,其他國家內部也可能出現不可預知的變故,李鴻淵很冷靜,也很理智,前世的事情,隻是一定程度上的參照,不會將之完全的代入現在。

不過,不管南齊出兵否,都有應對的策略。

“行了,你們回去吧,該乾嘛乾嘛。”

“臣告退。”秦天鳴深知晉親王本性,能不接觸就趕緊閃人,所以相當的乖覺。

賀識海就不一樣了,厚著臉往李鴻淵麵前湊,“王爺,那個……”

李鴻淵瞥了他一眼,“想上戰場,有的是機會,卻不是現在。滾回去,老實待著,也別再想著來找本王,如若不然,本王有的是辦法關你一年半載,別說是見人,蟲子都見不到一隻,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賀識海想想那場景,就覺得不能忍受,隻能蔫頭耷腦的走人,怎麽來的,還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