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相逢不識(1 / 2)

太陽還沒升起,霜打的江麵朦朦朧朧,劉宣和持劍站在船頭與烏篷船上一女子對峙。

船上的漁夫和水手已被悉數殺光。他們

全部死於一招斃命,臉上甚至都沒有太過痛苦的表情。

帶著溫度的鮮血臼臼順著木製船縫往下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甜氣味,詭秘又危險,讓人躁動不安。

“你是何人?”

對方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奉命殺你的人。”就像闡述今日會是個好天氣一樣。

“奉的何人之命?”

“你猜呀。”

劉宣和鎮定地打量起對方,而對麵那人似乎在用銀色長劍磨指甲,好不悠閒。

“要說便說,要殺便殺,磨蹭什麽!”

“你急什麽。”對方調笑了一聲,“好不容易碰到個俊秀郎君,還不能多聊兩句了,真是吝嗇啊。”

“還是說你們男人總是這般猴急?”

“狂妄!想必是三皇子殿下坐不住了,才派爾等前來滅我的口吧!”

“不認識。”

對方又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

劉宣和拔劍出鞘,“大可不必。”

“不解風情,既然猜錯了,那就懲罰你……”對方拖著長長的尾音,像在思考。

突然,她足間輕點扁舟,從劉宣和左翼偷襲而來,笑道:“去死吧!”

……

“啊~”湯藥灑地。

上好的綠釉瓷具就這樣折損了一隻,安安趕緊拉過喜兒關切道:“沒事兒吧,有沒有燙傷?”

“不打緊。”喜兒用帕子擦著被湯藥打濕的衣擺,抱怨道:“小姐,這人老是張牙舞爪的,怎麽喂藥啊?”

船上的劉宣和經過大夫的救治後,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隻是一天過去了他還是一直昏迷不醒,似乎還掙紮在夢魘之中。

家丁上前收拾地上的藥碗碎片,金嬌嬌朝他吩咐道:“吩咐後廚,再熬一盅送過來。”

“是。”家丁收拾完就退下來。

“到時候一人摁住他,另一人掰著他下巴把藥強行灌下去。”

喜兒不知腦補了什麽畫麵嚇得一抖擻,抓住安安道:“安安,你讀書比我多,可知若是一人被他人所害,又被第三人所救,結果卻因第三人救治不力而死亡,那第三人可會被追責?”

“啊?…這…”

顯然觸及到了安安學識盲區。

安安撓撓頭,為難道:“少爺肯定知道,我問問少爺就知道了。”

門外傳來趙炳煜的聲音,“第三人若是我老婆,就算有責也沒錯。”

三人:“……”

喜兒和安安對視一眼,默默決定以後一切與他們家大小姐有關的問題,可以略過趙炳煜了,因為問也白問,也別指望他能講道理。

這人明擺著永遠站在金嬌嬌一邊,若是有一天金大小姐殺人了,多半也是他遞的刀子。

金嬌嬌無奈地掃過幾人,感歎道:“你們有必要這麽浮誇嘛?我給他喂的是救命的藥不是催命的藥好嘛?”

“你們兩個!是不是又趁我不在欺負我老婆?”趙炳煜端著一碗新藥從船艙外走進來,“小心我棒打鴛鴦哦。”

喜兒誇張道:“姑爺,你不用棒打鴛鴦也已經嚇死我們了,我和安安哪敢欺負小姐呀?就更別提又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是誰給我開工錢!”

“是呀,少爺你就會嚇唬人。”安安附和。

趙炳煜睨了眼安安,心道這才是真正的小白眼兒狼呢。

“安安,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麽嗎?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安安嘿嘿傻笑著反駁:“少爺,那您還記得自己姓什麽叫什麽嗎?”

一語雙關,直擊要害。

他當然記得自己姓甚名誰,隻是他更徹底一些,直接改名換性了。

“我第四次見我老婆的時候就連自己姓名都忘了,我隻知道她以後肯定是我老婆。”趙炳煜說著,朝金嬌嬌拋了個眉眼。

好的,你贏了,安安打心底裏佩服趙炳煜的胡言亂語,胡編亂造,胡作非為,胡裏胡塗。

金嬌嬌接過他手裏的藥碗,蹙眉不解地問:“為什麽是第四次?”

她已經不記得兩人第四次見麵是何時何地了,更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那次她喝得酩酊大醉,本來也不記得。

“說!你到底是誰?”躺在床上發著高熱的劉宣和又在睡夢中掙紮著胡言亂語起來,包紮好的手臂因為他的劇烈動作又開始往外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