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衍一個翻身,將盛婛壓在身下。
“那我先要了獎勵。”
“不行,下午還要送祖母一程。”
“先要利息。”說著,低頭,淺嚐輒止。
最後還是帝少衍起來進廚煮了兩碗西紅柿雞蛋麵條當做午飯。
“等下我要回盛家,送祖母最後一程。”
帝少衍回頭看了盛婛一眼,後者雙臂環胸靠著門,姿態閒適。
關掉爐火,帝少衍淡淡道:“我也一起去。”
午飯過後,兩人一同回了盛家。
外麵依舊大雪紛飛。
盛家,一片縞素。
盛婛回到盛家的時候不算太遲。
見盛婛踏進門,立馬有傭人上去跟盛婛:“大小姐,夫人要你回來之後去書房找她。”
“行。”盛婛轉頭跟帝少衍交代:“阿衍,你先去正堂。”
盛家的正堂內站了許多人。
都是為著等會兒盛老夫人出殯,來送她最後一程的。
盛婛去書房找盛蝶路過後院時,見沈西玥跟沈丘不知道在爭吵什麽。
最後沈丘一臉怒不可遏,最後一甩手離開了,沈西玥卻麵露嘲諷之色,姿態高傲。
盛婛暗襯,這可不像一對父女的相處方式,更像是主仆。
盛家,真是一個迷霧重重的地方。
書房內,盛蝶坐在書桌前,手邊放著一份紙質類似於的合同的東西。
盛婛推開門:“媽,傭人說你找我。”
盛蝶起身,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難以出口,好一會兒才道:“婛婛,媽知道盛世集團有一半在你手裏。”
“然後呢?”盛婛心頭一跳,麵上沒有表情,靜待盛蝶的下文。
“能不能讓出百分之二十來?”
手關節一動:“給誰?”
“給西玥。”盛蝶起身,將書桌上的文件拿起。
盛蝶的話一下子讓盛婛的心跌到穀底,濃密細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為什麽我要讓出來呢?”
“婛婛,你已經擁有那麽多了。”盛蝶說著將手中的文件遞給盛婛。
盛婛起初不明,看了文件之後,嘴角不自覺勾出一抹冷笑:“媽,您這是什麽強盜道理?”
“什麽叫我擁有的多?”
“盛世集團的半壁江山是我自己拿回來的,您也是我媽。”
盛蝶辨別:“可是西玥除了我什麽也沒有。”
“誰說她沒有,她有,盛家的每一個女兒出嫁,我都會給出盛世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做陪嫁。”
“至於這個文件,我當做沒有見過。”
說著,當著盛蝶的麵將文件撕碎,碎片落了一地。
盛婛轉身就走。
手剛碰上門把手。
身後是盛蝶急切的聲音:“婛婛。”
盛婛沒有回頭,語氣冷漠而拒人於千裏之外:“就算是這樣還不夠嗎?您也還要替她從我手中拿股份嗎?”
盛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婛,饒是她也被震懾住了好一會兒。
她忘了現在的盛婛和從前是遠遠不能比擬的。
想到沈西玥的處境,盛蝶不禁暗悔自己太過魯莽,這些年盛婛對她不曾有過忤逆,一直以來都是順著她,以最親近的態度對她。
以至於盛蝶忘了盛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就算是她當年將她送出M國,也沒能想到她能在歸來之日不聲不響就把盛世集團的半壁江山收入囊中。
試想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麽會是任人拿捏的主。
她是她的母親,這麽多年她就知道盛婛的心能有多軟就能有多硬,比任何人都硬。
沒等盛蝶再說話,盛婛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一用力,打開門,走了出去。
從書房出來,盛婛深呼了一口氣,這個冬天不僅漫長而且嚴寒。
甩了甩頭,不再想,走著走著,在拐角處迎麵撞上一個人。
“顧少?”
顧知今日一改往日裝扮,換下了白,著了不常見他穿的黑,嘴角依舊掛著溫潤的笑意。
盛婛這才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沈西玥。
“婛姐姐。”沈西玥見盛婛目光掃了她一眼,出聲。
後者隻點頭回應。
倒是顧知挑了挑眉:“看來婛小姐心情不太好。”
盛婛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出殯禮快開始了,顧少還是早些回到正堂好,避免等會兒出了什麽岔子。”
“婛姐姐放心,由我陪著顧少,不會出什麽問題的。”沈西玥立馬接話。
“西玥。”顧知突然喊了一聲,目光卻是落在已經走了幾步遠的盛婛身上。
“顧少,怎麽了?”沈西玥一笑,有些不明所以。
“無事。走吧。”收回視線,顧知對著沈西玥一笑。
盛婛到正堂時,帝少衍正坐在一旁,堂內一片寂靜。
眾人一見到盛婛仿佛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紛紛上來跟盛婛說話。
盛婛還奇怪這些人怎麽了,平日裏這麽多人在不都是在交談的嗎?
就聽帝少衍咳嗽了一聲,頓時,眾人噤了聲。
盛婛這才恍然,原來是因為帝少衍這尊大佛坐在這裏。
沒多時,剩下的人,明家,方家,唐家的一些人也陸陸續續到齊了。
盛老夫人的靈棺抬出盛家門檻的時候,傳來一陣哀怨欲泣的簫聲。
盛婛和帝少衍兩人神色一震。
盛婛連忙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吹簫人。
倒是帝少衍,望著某個方向的虛空處去有所思。
簫聲持續了十多分鍾。
盛家屋簷上空的虛空處,麵具人憑空而立。
直到看不到的盛老夫人的靈棺簫聲才逐漸消弱。
將九節紫竹洞簫別在腰間側頭對著他肩頭的黑鷹道:“走吧。我們要去下一個地方了。”
出殯禮成,當盛老夫人的屍體焚化的那一刻,飄來一股濃烈的茉莉花香味兒,久久不散。
盛老夫人的葬禮至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