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萬籟俱靜。
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光亮,小心翼翼的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
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徐福貴從茅草屋走了出來,神清氣爽的伸展了一下身軀。
舔了下嘴唇,忍不住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味道。
將豬蕨草扔了一捆在地上,兩隻小羊立馬起身,對他咩咩的叫了兩聲,然後低頭吃了起來。
這兩隻小羊是開春的時候買的,現在已經長了這麽大。
至於第一隻羊,在前年過年的時候就殺來自己吃了。
“爹,把我抱起來,我也要看小羊吃草。”
有慶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身上穿著乾淨衣裳,臉蛋洗的乾乾淨淨。
徐福貴將他抱起來放在脖子上,有慶興致勃勃的看著羊吃草。
“汪,汪汪!”
平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躥了出來,殷勤的圍著他小腿轉,有慶立馬鬨著下去和平安玩兒。
“別把衣服弄臟了,小心屁股挨我的板子。”
走進屋裏,將要帶的所有東西放在籮筐裏麵,包括剝好的竹筍,熏製的一條羊腿,雞蛋,各種應季蔬菜,裝了滿滿一個籮筐,上麵用一張麻布給蓋住。
“鳳霞,有慶,走了,爹帶你們去城裏找姥爺,讓他給你們吃好吃的。”
徐福貴穿上一件乾淨的白色短褂,一雙大腳套上一雙乾淨的黑色千層布鞋,頭上戴著寬邊草帽,手裏按著一根長扁擔,對院子裏喊了一聲。
“來了。”
鳳霞立馬應了一聲,拉著弟弟有慶走過來,熟練的爬到另一個籮筐裏麵。
平安太小了,自己爬不進去,著急的說道:“爹,爹。”
徐福貴捏了捏他的小臉,將他放進籮筐,又拿出兩頂小草帽,讓他兩戴上。
戴上草帽,一是為了遮陽,二是防止有些人盯上他們。
就連家珍都戴上了一個草帽,壓的很低,遮住大半容顏,身上的衣服也很寬大,看不出她的傲人身材。
徐福貴將扁擔串到兩個籮筐上麵,輕鬆使勁,便挑了起來。
鳳霞和有慶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六十斤的樣子,和另外一個籮筐重量差不多,擔在肩膀上毫無壓力。
鳳霞和有慶高興直笑,不斷給徐父徐母揮手。
“福貴,你可慢點兒,千萬別把我的鳳霞有慶給摔了。”徐父上前兩步,拄著拐杖囑咐道。
走到村口,迎麵碰上了龍二。
他依舊穿著一身黑綢衣裳,沒有戴帽子,手裏拄著拐杖,旁邊一個下人小心翼翼的扶著他。
兩年時間過去,龍二蒼老了許多,像是少了十年壽命一樣,腦袋稀疏的頭發一半已經泛白。
臉色蠟黃,嘴唇泛黑,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據說,是兩年前命根被斷,留下了病根,自從龍二那方麵不行以後,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平時很少在外麵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