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越宮曉月(2 / 2)

將軍好凶猛 更俗 1600 字 2023-04-15

錢尚端正襟危坐道,

「臣還以為這事就此過去,還想著找個機會跟陛下說一下,卻不想近日暗中又有傳聞,說靖勝侯激烈反對南遷之事,乃是陰私要做大越柱國之臣,又陰私慾尚公主——這些傳聞不僅荒誕不經,還意有所指,應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臣原本想暗中查明一切再稟於陛下,絕非有意相瞞!」

「劉師望,你也知道這些事?」建繼帝陰沉著臉,問劉師望道。

「微臣所知,與錢公大體相仿,也正暗中遣人追查何人散播惡論,暫時還沒有發現。」劉師望稟道。

「你們如何看待南遷之事?」建繼帝問道。

「此國之大政,非微臣所能妄議。」劉師望說道。

建繼帝看向錢尚端,問道:「你以為呢?」

劉師望未入公卿之列,照規矩是不能妄議國政,但錢尚端作為翰林學士、禮部侍郎、知製誥,卻不能避而不答。

錢尚端稍作沉吟,說道:「淮王府兵馬雖眾,但鬥誌不堅,而虜兵在潁州、徐州大造戰船、編練水軍,以臣之拙見,應當要防不測之患。不過,臣以為靖勝侯激烈反對南遷之事,其性情剛烈,有破釜沉舟之誌要與胡虜不共戴天,對朝廷也是赤膽忠心,而非荒誕傳聞所謂的陰私其欲!」

「朕昨日接到秘報,才得知襄陽竟然早已為這事議論紛紛,人心不定。你們二人乃朕之耳目,竟然不通稟於朕,朕非常生氣。當然,你們有心先暗中調查,也有一番體諒之意,這次便不責怪你們,以後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還需及時稟來。」建繼帝儘可能和緩語氣說道。

「微臣知錯。」錢尚端、劉師望說道。

「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建繼帝揮了揮手,示意錢尚端、劉師望二人退下,又跟喬繼恩說道,「你也去歇息吧,纓雲在這邊陪我說說話。」

待眾人退下,建繼帝看著庭院裡晨曦越發清亮起來,才有些心疲力竭的說道:「為父在襄陽即位不到一年,卻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孤家寡人?」

「父皇為何有這樣的感慨?」纓雲問道。

「錢尚端、劉師望二人剛才所言,你覺得如何?」建繼帝問道。

「劉師望是個悶葫蘆,都沒有說幾句話,錢製誥的話還算公允吧?」纓雲有些不解的說道。

「他說這些話,隻能叫聰明,但絕不能叫公允,」建繼帝眼神裡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說道,「他明知道是鄭家在暗中推波助瀾,剛才可有半點提及?」

「父皇如何知曉這些事?」纓雲訝異問道。

「這是劉師望昨日送來的秘報!」建繼帝從案頭翻出一封秘信,遞給纓雲看,「為父開始還不信錢尚端有意相瞞,但沒想到我這時候將他召進宮來,他還是不肯如數吐露實情。」

「父皇特意將劉師望也一併召進宮來,是要他演戲給錢尚端看,以察錢尚靖的神色?」纓雲驚訝問道,「父皇要如何處置錢尚端?」

「能處置什麼?真處置了,為父不就真成了孤家寡人,手邊更沒有可用的人手了?」建繼帝苦笑道,「錢尚端說到底也隻是千方百計的不沾是非,他既不想得罪朝堂諸公,不想明裡得罪靖勝侯,更不想在鄭家暗中推波助瀾這事表什麼態而已,他此時到底還沒有想著去跟誰結黨營私。」

「鄭家為何要暗中推波助瀾這事,往靖勝侯身上潑臟水,他們到底想乾什麼?」纓雲問道。

「他們在河洛支撐不住了,想撤回來,需要為父帶著文武百官南遷,將南陽、襄陽騰給他們!」建繼帝說道,「錢尚端知道鄭家是什麼心思,也猜到為父可能拿鄭家沒轍,所以裝聾作啞……」

「父皇要怎麼處置這事,或可假裝不知這事?」纓雲問道,

「為父要是也裝聾作啞,襄陽這邊好不容易稍稍安穩的局麵,就會被這些暗流攪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建繼帝拍著額頭,說道,「為父過段日子,可能要納鄭氏女為妃,這宮裡麵很多事情,你也要小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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