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豐月樓(2 / 2)

將軍好凶猛 更俗 1595 字 2023-04-15

楊成彪本人不成器,沒有去謀一個正經的官身,但在大越朝經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隻是他經營的映春樓與豐月樓相去頗近,生意受豐月樓壓製也最嚴重。

楊成彪起初還隱忍了一段時間,覺得朱府好歹也是皇親國戚,朱沆在朝中的威望也深,但隨著生意越發破落,好端端的聚寶盆每日還要倒貼上百貫錢才能勉強維持,楊成彪就再也忍耐不住起了歪門邪道的心思。

換作其他人當然不敢主動招惹背後站著朱府的豐月樓,但楊成彪卻深知與京襄有著牽扯不清瓜葛的朱沆,素為紹隆帝不喜,甚至動不動就被紹隆帝找機會敲打一下。

朱芝之前還勸朱桐收斂鋒芒,卻不想楊成彪竟然慫恿人上門鬨事,也禁不住深深鎖住眉頭,擔心朱桐他們人少會吃虧。

「那些個青皮,也就看著人多勢眾罷了,」朱桐想起今日將數十個青皮打得落花流水的情形,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大哥你是沒有看到我今日的威風,三四十個青皮找上門來,甚是唬人,卻被我與呂靖二人就打得落荒而逃!」

以往在汴梁時朱府豢養的僮仆高達數千眾,朱芝、朱桐出入都是前擁後呼,而今朱府看似還有五六十個仆婢,但府裡府外需要人打點,老太君、榮樂郡主、朱沆身邊都需要人照顧,豐月樓也需要固定的人手打點,朱桐身邊一般也僅有呂靖二三人跟隨而已。

不過,呂靖乃呂文虎之子,雖說沒有正經領過兵上過戰場,但這些年跟著朱沆、朱芝他們東奔西走,與軍中好手交流密切,武技修習早就晉入一定境界了。

再個朱沆之前任建鄴府尹期間,身邊的侍衛護兵一直都是呂文虎、呂靖父子負責統領,無論是武技還是群毆相鬥,哪裡是街巷青皮能及?

朱桐也是自幼好武厭文,早年在嵐州被徐懷收拾過一番,這些年狠狠下苦功夫打熬過筋骨。

有三五人在一旁撩陣,單朱桐與呂靖二人聯手,將三四十個青皮混子打得落花流水,朱芝也不覺得意外,甚至擔心他們出手太重,怕傷了人命事情難以收尾。

「沒有什麼大事,呂靖出手就拿了根哨棒,我這柄刀也沒有出鞘,」朱桐拍著腰間的佩刀說道,「又不是在戰場上殺敵,這些青皮混子,哪裡值得這刀出鞘?大哥你不用擔心會出什麼禍事!」

見朱桐洞察他的擔心,朱芝也是神色一黯,聲音低啞的說道:「如今不比往時,陛下對父親忌憚頗深,我們不能讓父親他難做……」

「這幾年我們如此克製,與京襄都沒有半點聯係,還有什麼忌憚的?」想到這事,朱桐也是滿心鬱氣。

雖說他早年隻是汴梁城裡一名紈絝公子,做過不少欺男霸女的事,但這些年東奔西走,見識河淮淪陷後太多的苦難,心誌早就不滿足經營一座豐月樓。

奈何朱家深受新帝忌憚,不僅他無法入仕,他父親朱沆被踢去主持鴻臚寺,而朱芝也被踢到一群酸儒聚集的秘書監,整日跟浩如煙海的典章史籍打交道,每日苦不堪言。

都這樣了,他們還要處處小心翼翼,生怕犯了忌諱,以朱桐的脾氣,心裡怎麼可能痛快?

朱芝知道朱桐想說什麼,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訴苦說道:「父親自有他的難處,有些鎖鏈不是我們想掙脫就能掙脫的……」

「有什麼鎖鏈掙脫不掙脫的?」今日一番打鬥叫內心壓抑許久的氣血沸騰起來,朱桐說道,「事實早就證明,要不是京襄早就自成一係,以宮中那位的心胸,去年秋冬汝蔡能抵住三十萬虜兵進攻嗎?」

「……」朱芝搖頭苦嘆一聲,跟朱桐說道,「明日休沐,我正好得閒去豐月樓看看你經營得如何。」

「哪裡需等到明日,我們現在就去豐月樓飲酒——今日將三四十青皮打跑,也需要辦一桌慶功宴鼓舞士氣!」朱桐站起來拉朱芝起身,一起往豐月樓走去。

卻不想午後三四十鬨事的青皮被打跑,躲在幕後的楊成彪卻不肯善罷甘休,夜裡又叫管事帶著府裡收買的幾個江湖好手出馬,會同平時在映春樓幫襯的幾十青皮混子,拿著刀棒再次打殺上門來。

朱桐拉上朱芝、呂靖等一群人在豐月樓裡喝了酒,確實叫這夥青皮惹惱了,再加喝多了酒,出手更不留情,當街就打折十數青皮的手腳,才叫人報官處置。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楊德彪的兄弟是建鄴府通判,妹妹是淑妃,但朱沆身為鴻臚寺卿,榮樂郡主更是碩果僅存的皇親國戚,隻要沒有關鍵人物受傷,官衙接到辦案也是和稀泥。

官衙既不會拿出手傷人的朱桐如何,也不會拘拿鬨事的青皮,朱桐還以為這事就此過去,卻不想一封彈劾他們朱氏兄弟經營賤業、欺行霸市的奏章與其他多封對朱家不利的密報,悄然遞到紹隆帝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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