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裏不知身是客 (二)(2 / 2)

這個消息振動了整個南境,把輝月宮推上了風口浪尖。所有人都希望祭司把顧涼交出去平息滄瀾的怒火。

可祭司卻知道能讓仙門直接陳兵兩國邊境,這已經不是修士界的事了,而是兩國的政治博弈。她就算真的把顧涼交了出去,可滄瀾又怎會承認交出去的是真的顧涼,即便他們承認交出去的人就是顧涼,可是依舊會汙蔑輝月宮和顧涼勾結,以下作的手段危害滄瀾。

滄瀾和南境兩國對峙已久,都想把對方吞並,可都不敢輕舉妄動。而顧涼二字直接就成了戰火的導火索。沒有人可以熄滅佯怒之人的怒火,更別提還有那些在後麵拱火的對輝月宮積怨已久的南境仙門。

他們衝著顛覆輝月宮,吞並南境國土而來。顧涼交和不交根本就無傷大雅。

“你是顧涼?”

看著顧良,祭司語氣沉冷。她一開始就知道顧涼的身份,如今卻不得不做出質問的神情。

在她心裏,她希望他永遠都是顧良,而非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活鬼顧涼。

可顧良卻是笑得坦蕩,“我是顧涼,祭司大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騙你呢。”

麵對這樣的諧音玩笑,祭司卻一點都不覺可笑,反而隱隱失落。

她本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顧涼無論如何都是會狡辯一二的。偏他承認地坦蕩。顧涼又如何知曉這個時候,他若當真發揮起往日的厚臉皮,狡辯裝可憐。

祭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他是顧良。對於這個擁有陽光笑容的盲眼少年,祭司的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情感,即便她一直忽視,拒不承認。

可現在顧涼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她便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下去。一切再也回不到從前。

“祭司大人不是早就察覺到不對了嗎?不然這一年多來也不替我醫治眼睛。不然以大人的能耐一雙招子能有多難。現如今事情挑明,大人是要把我交給那群滄瀾的狗東西嗎?雖然很不情願,不過放心,我不會跑的,誰讓我打不過大人你呢。”

無賴的語氣加上明媚的笑容,隻會讓人覺得火上澆油。

“你好像很喜歡笑?”

“沒辦法,我顧某人命苦,五歲就死了娘,流乾了沒用的眼淚,不會哭就隻剩下笑了。你不要仗著自己是祭司大人就想強迫我哭。我咧著嘴哭起來,那可比鬼還難看呢。不雅,不雅呢。”

祭司調查過顧涼的身世,在他五歲的那年,母親便受辱含冤而死,此後便一直四處流浪,受人欺淩,雖然後麵被師門收留,但他早已心魔深種。

喪母之痛是顧涼所有不幸的開端,他嗜殺狠毒的性格,也在捧著母親被斬落的頭顱之時便已注定。

旁人若似他那般仇深似海,哪裏還笑得出來。偏顧涼笑得明媚坦蕩,如春日暖陽,似乎絲毫不在乎。可他的恨刻在骨子裏,烙印在魂魄中,喪心病狂。

偏祭司心中卻仍有一絲惻隱,可事已至此,她隻能冰冷吐出一個滾字。

“啥?”

“滾!”

祭司冷冷轉身,“我不管你是顧良還是顧涼,自己以後好自為之,休要再為非作歹,不然下次若是撞到我手中,必不留情。”

“祭司大人慈悲為懷,我顧某人也不矯情,大家山水有相逢,大人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