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三到五年,各州各府才有一個名額罷了,江眠月雖是女子,被選為貢監生,卻是實至名歸。

她十二歲過鄉試,屬文一句“爝火雖微,卒能燎野”(注),驚才絕豔,令人稱道。

她的身子若是在這種時候出了紕漏,可不是什麽小事。

江眠月醒過神來,頓時覺得小腹墜疼,時不時還有針紮般的痛感。

這熟悉對話,曾經發生過,一模一樣……這、這不是她剛及笄過後,在學堂之中,第一次來月信時的場景嗎?

她微微垂著頭,臉色明顯蒼白,她手指緊緊捂著小腹,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模樣,讓夫子頗有些為她擔憂。

“你若是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休息,過兩日便要去國子監考到,切莫誤了大事。”夫子見她虛弱至此,也不惱她不答話,隻服軟道,“老夫即刻讓人送你回去。”

江眠月艱難點了點頭。

如她所料,與上輩子一樣,這一日她家的馬車去城門口迎接從邊關回來的父親,並未在書院門口等候。

而她被攙扶到書院門口不久,陸遷便讓家丁駕了馬車,殷勤的將她扶上車,要送她回府。

她仰頭看著天邊斜斜的夕陽,看著麵前簡單樸素的窄小馬車,這正是自己上輩子常常入夢旋即哭醒的場景,心緒澎湃,讓她幾乎要站不穩。

真的重來了嗎?

她居然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這一次……她不想再如上輩子那般行差踏錯,跌落深淵,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馬車上的陸遷看著夕陽下發愣的她,止不住的心猿意馬。

少女前些日子才及笄,頭上還戴著他送的及笄禮……一根桂花枝式樣的銀簪。

她身著靛青色學袍,明明是書院統一的學袍,簡單粗糙的樣式,穿在她的身上,卻比任何人看起來都要明豔得驚心動魄。

她身形窈窕,卻有些瘦弱,此時因身子不適麵色蒼白,額間滿是冷汗,惹人憐惜的同時,可陸遷見她如此,卻更讓人想將她擁入懷,將她欺負到哭得更厲害才好。

“眠眠,能上來嗎?要不要扶你。”陸遷朝她伸出手。

江眠月忽然聽到他喊自己的乳名,有些不適皺眉,此時卻無力與他說什麽,隻搖了搖頭,自己踩著凳子勉力上了馬車。

從上輩子看來,她這青梅竹馬,並非善類。

馬車緩緩行進,江眠月無力的靠在馬車邊,坐在遠離陸遷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車窗外。

陸遷的嘴巴仍在說個不停,言語間滿是對她關切,可眼眸卻根本無法從她的脖頸和臉蛋上挪開。

她心中冷笑,卻按下不表,隻看著車窗外許久未見過的熙熙攘攘街道景觀,任心緒不斷起伏。

經過上輩子她才知道,她體質弱,每次月信來時,都會疼得死去活來,最嚴重的時候,往往會疼到暈厥,人事不省。

從這次及笄禮後的第一次開始,便是次次如此,每個月都要經曆一次鬼門關。

可好巧不巧,過兩日,便是她去國子監考到的日子。

她此番回到家之後,疼到無法起身,陸遷在這個時候送來了一包藥,說是從京中著名的聖手大夫那兒求來的,藥到病除,絕不會再痛。

江家人與陸家關係親近,江母不覺有疑,便喂江眠月喝下了這碗藥。

誰知道那藥中加了什麽,江眠月昏睡了七日才醒,整整七日,國子監當期監生皆已錄取,江眠月身為州府選送的貢監生,無故缺席考到,再無入學資格。

她如今依舊記得,自己跪在國子監門前求著入學時,卻看到原本沒機會入學的陸遷,因多出了她的名額,成為國子監例監生。

陸遷滿臉驕傲,站在門前對著她笑說。

“女子便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便罷了,考什麽學,入什麽國子監?”

“待我學成歸來,便去給你家下聘。”

上輩子萬般苦,便是從此處開始。

江眠月死死地捏緊了拳頭,又勉力緩緩鬆開,如今這個時間點,那些令人作嘔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她如今能做的,隻是不去看那人虛偽的麵容,努力的提防,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江眠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以為到了江府,急不可待的掀開車簾想要下車遠離此人,卻見車夫將馬車停在街邊,像是在恭恭敬敬的等著什麽。

“發生何事?”陸遷問車夫。

“首輔大人的馬車路過。”車夫小聲道,“行人暫避。”

首輔?

江眠月臉色唰得一下變得更加慘白,首輔大人,當朝最年輕的首輔祁雲崢,與她糾纏了三年的噩夢。

作者有話說:

注:“爝火雖微,卒能燎野”。《後漢書·列傳·酷吏列傳》,此處化用。

閱讀說明:本文設定於女子可以考學科舉做官的開明朝代,國子監以及科舉相關設定因為各朝都不一樣,所以架空,可能會出現元明清各朝情況大亂燉的情況,以及一些作者根據劇情需要莫名其妙的私設,請勿考據,因為考不出來……

歡迎上大白的連載車車!老規矩,每章留言會有固定紅包,作者回複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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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才剛進門你就欺負我,這日子沒法過了。”

左雲昭皺眉無言半晌:“怎得如此嬌氣。”

後來——

褚瓔被他折騰得夜夜紅著眼眶罵他流氓。

左雲昭輕輕安撫,冷峻臉上,溫柔之色儘顯。

“夫人……怎得如此嬌氣。”

讓他想把她捧在手心寵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