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溫暖陡然抽離。
祁雲崢呼吸急促,退後了幾步,手背泛起青筋,強行在行動上將自己從她的身側死死扯開。
江眠月依舊未動,卻渾身發顫,仿佛還未回過神。
“你,早些回。”祁雲崢覺得自己再逗留一瞬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她便這樣毫無保留的在他的麵前,引誘他,如同一個餌食,令他發瘋。
可如今他仍是國子監祭酒,她也還是監生。
忍無可忍,卻也要繼續忍下去。
祁雲崢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江眠月雙腿發軟,靠在牆邊,雙手捂住了唇。
她在做夢嗎?
剛剛……是不是差點就……
……
書庫尋常無人。
今日最後一列書架旁,卻有二人對峙。
悠悠的火光忽明忽暗,點點光暈時而升起時而落下,照在牆角的兩個人身上。
她在哭,地上放著那本厚厚的地方誌,被她翻到了那一頁。
祁雲崢緩緩將她堵在牆角,垂眸看她,“你在為我而哭嗎?”
江眠月點點頭,目光氤氳著水光,眼眶微紅的抬眸看著他,“是。”
他呼吸一窒,捉著她的腰,將她抵在牆邊,手指觸及之處一片軟糯,帶著她的體溫。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祁雲崢咬牙問,“你在意我。”
她沒有反抗,濕漉漉的睫毛輕顫,她仰頭,如邀請他一般,唇齒微張,聲音輕柔如水,“我喜歡你。”
他手指鎖緊,她身子顫抖,他再也不想控製什麽,隻俯身,在黑暗中放肆地吻她。
襴衫被掀起,他抽掉她的發帶纏繞在指間,她哭著摟著他脖子,伏在他的胸膛上起伏抽噎。
“祭酒大人……”
一如上輩子的每一次,她被他完全占有。
與上輩子每一次所不同的,是她溫柔的目光和滿眼溫暖的愛意。
空蕩蕩的胸口第一次被溫暖儘數填滿,之後便是漫長而恐怖的悵然與患得患失。
火光衝天而起,點點的火苗燃起了書庫的書架與陳舊的紙張,在潑天的大火和煙塵之中,二人如被撕碎的幻境一般緩緩被燒成灰燼。
……
祁雲崢猛地坐起身,額頭上的汗水浸濕了他的額發。
烏黑的長發披散在他的肩頭,白色的寢衣淩亂,他掀起被子,看到那意料之中的狀況,緩緩用手指撐住了額頭。
對她的欲念幾乎要克製到極限,再這樣下去,還未等事成,他已經要瘋魔。
而此時勤耘齋之中,江眠月也猛地睜開眼,喘著氣驚醒。
那荒唐的夢境仿佛是昨夜書庫的另一種程度的延續,她緩緩冷靜下來,頓時發覺一件十分離譜的事情。
自己對祁雲崢莫名的肖想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夢境裏的她主動又纏人,勾得祁雲崢也跟著瘋,就在那書庫裏……
她、她是不是沒救了?
“眠眠,你怎麽一起床臉就這麽紅?”蘭鈺今日起得早,正巧看到了江眠月起身的全過程,眼睜睜看著她白皙的臉緩緩變成如今柿子般的紅彤彤,甚至連同耳根,一直到脖頸,都泛著淡淡的桃紅色。
“不會是做春夢了吧?”蘭鈺笑得賤兮兮的,“關於誰的?不會是祭酒大人……”
江眠月被冷不丁戳中心事,又羞又惱又心虛,抓過手邊的枕頭扔向蘭鈺,“一大清早胡說什麽呢!”
“嘖嘖嘖,我們家眠眠也有這麽心虛的一天啊。”蘭鈺接過枕頭,笑得眼眸都快要眯成一條縫,“眠眠夢到什麽了?說來給我們聽聽?”
“聽什麽聽!上課去!”
說是上課,江眠月依舊有些魂不守舍,她強行讓自己心情平靜,卻比往日裏更難了幾分。
蘭鈺見她今日做什麽都有些急躁,反倒是有些擔心她。
下課之後,蘭鈺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江眠月陡然一顫,迅速抽回了手。
腦子裏卻想到昨日晚上在那書庫裏,他那滾燙而不容她躲閃的手掌。
“眠眠,你不對勁。”蘭鈺盯著她的眼睛,“你到底怎麽了?”
江眠月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需要一些時間調整。”
“唉,你說的話怎麽跟楚楚一樣。”蘭鈺歎了口氣,“看來是兩個為情所困的姑娘,隻有我,心無牽掛,堅強如斯,無堅不摧。”
江眠月無奈地看著她,“楚楚她怎麽了?”
“你最近是真的不記事啊,我之前就與你說過。”蘭鈺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前麵一處空蕩蕩的位置,那原本是吳為的位置。
“年後吳為便沒有來過,說是生了重病呢。”
作者有話說:
蘭鈺:看透一切的眼神。
江眠月:你知道的太多了。
昨晚就有點不舒服,今天徹底高燒確診甲流,所以今晚還是沒有二更,抱歉,我舒服點再加更。
以及今天的部分可以輔助這首歌一起,《禁區》黃齡。
恭喜眠眠和祁大人在夢裏完成聯機全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