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鬼子丟下大量屍體退回去不久後,天上開始出現兩架塗著太陽旗的海軍陸戰隊飛機。
“打不過就找幫手,臭不要臉。”
二班長王鐵柱舉著步槍,眯著一隻眼,槍口隨盤旋的鬼子飛機轉動,嘴裏喃喃自語。
路遠看到鬼子的飛機已經開始俯衝了,他大聲地提醒弟兄們進入掩體。
“隱蔽!隱蔽!”
心頭依舊充斥著勝利喜悅的新兵們動作比較慢,路遠衝上去連踢帶打,連拉帶拽。
見到身為班長的王鐵柱用步槍瞄準鬼子飛機,躍躍欲試的樣子,路遠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隱蔽!”
他本想一腳將王鐵柱踹翻在地上的,但是對方畢竟是個班長,是個老兵,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幾個機槍手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不斷降低高度的鬼子飛機,不情不願地進入掩體後方躲避。
“噠噠噠…………”
鬼子的機載機槍從高空中掃射,子彈如兩條火蛇一般狠狠的撲下來,將大地打的煙塵滾滾。
“叮叮叮…………”
弟兄們躲在由大理石墓碑搭建起來的掩體後方,鬼子的機槍子彈掃在墓碑上,濺起一串串的火花,發出陣陣清脆的回響。
離得較近的新兵被嚇得抱頭縮腳,老兵則是嗬嗬嗬地嘲諷鬼子機載機槍的威力太弱,感謝連長的高瞻遠矚,讓弟兄們有了一個堅固的防彈掩體。
“噠噠噠…………”
“噗噗噗…………”
兩條機槍火線從戰壕上掠過,聲勢巨大,所過之處煙塵升騰,地上被打出了兩道深溝。
路遠透過掩體的縫隙看著鬼子飛機的飛行軌跡,他發現鬼子的海軍飛行員膽子真是大的沒邊,俯衝的高度很低,連步槍都能輕鬆打到。
連裏的幾個機槍手見此模樣幾乎就要按捺不住了。
但是路遠和徐名厚都沒有允許機槍手射擊。
捷克式的彈夾裏隻有20發子彈,火力的持續性有些弱。
如果此時陣地上有一兩挺重機槍的話,路遠和徐名厚都願意冒險嚐試,沒準有機會狠狠地教訓肆無忌憚的鬼子海軍飛行員。
在麵對鬼子飛機上的機槍掃射的時候,墓碑起到了很大的阻擋作用,俯衝火力基本威脅不到一連的弟兄,隻有極少數弟兄因跳彈而受輕傷。
日本墳山裏埋葬著大量的日本軍人,絕大多數都是海軍官兵。
而日本一向又非常尊重死去的同袍。
這就使得鬼子的飛機和艦炮都有所顧忌,不忍心將重磅航彈丟到墳山陣地上。
因為那樣很有可能會將埋藏在地底的日本軍人的屍骨暴露出來,差不多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破墳、開棺、鞭屍!
中國軍人雖然非常可惡地將墓碑刨了出來,但他們至少沒有動埋藏在地下的屍體。
所以,小鬼子完全有能力使用艦炮將整個墳山陣地前前後後、反反複複地犁上無數遍,但他們沒有這麽做,而是隻能用步兵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攻擊。
連續俯衝掃射多次沒有戰果之後,日軍飛機也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戰場,將火力傾瀉到其他陣地上。
“呸呸呸…………”
六連長譚保民吐著嘴裏的泥巴,看著一連陣地的方向,苦笑著說道:
“這個老徐真是鬼精鬼精的,老子也沒想到墓碑的防彈效果會這麽好。”
他看向兩個被鬼子機槍擊中,已經失去生機的弟兄,道:
“文瑞,帶著你的兄弟去看看墳山上還有沒有墓碑,全給老子刨了,咱們也學學一連的作風。”
“是!”
於文瑞甩了甩頭上的泥土,一招手,20多個兄弟便隨他離開前線陣地,向墳山的方向跑去。
一連的弟兄們開始從掩體裏出來,看到了墓碑上被鬼子機槍子彈打出的一個個清晰彈坑,嘴角微微上翹,有些得意。
“排長,狗日的飛得那麽低,你咋就不讓我開火哩。”
大喇叭有些憋悶地對路遠說道:
“噠噠噠……也許隻要一梭子子彈就能把鬼子飛機打下來。”
大喇叭抱著機槍原地轉了個圈,副射手小鄧子也是深以為然的表情。
“隻是看著近,其實鬼子飛得還是蠻高的,並且速度快,不容易命中。”
路遠從大喇叭的身邊走過,看了一眼他懷裏的機槍,繼續道:
“等哪天你成了馬克沁重機槍的射手,再有這樣的機會,我肯定讓你打個夠。”
大喇叭的臉上一下子就堆起了笑容,他偏頭想了片刻後對路遠說道:
“隻有營裏才有重機槍哩,排長你得加把勁,等你成了營長,我大喇叭也就不要這個捷克式了,跟你去打馬克沁。”
路遠的表情凝固了幾秒鍾,他沒有想到大喇叭的腦回路竟會是這樣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