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微妙、很清晰。

仿佛，恍惚間，自己並非是經曆過六次輪回的老妖怪，而是一個正處青春的妙齡女子……如此心境，倒真是太久遠、太陌生了呢。

嗒！

毫無預兆，秦風快準狠的‘鏟除’了葉冬晴那纖纖玉手上的倒刺。

葉冬晴修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收回心神，眼神又是重歸那古井無波的滄桑模樣，臉色，更是平靜似水，讓人永遠都無法洞察其內心。

秦風完成任務後，第一時間便放開了葉冬晴的小手，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冬晴姐姐，倒刺已經處理好，沒有弄疼你吧？”

葉冬晴點了點頭。

秦風：“還有別的需要嗎？”

葉冬晴：“沒。”

秦風：“那我先走了？”

葉冬晴沒有說話。

秦風偷偷看了葉冬晴兩眼，訕訕一笑，隨後轉身便往外行去，雖然他心裏一刻都不想久留了，但還是不敢走的太快。

畢竟這一百八十六歲的老妖怪太奇怪，萬一被她看出自己心中的那點驚恐和抗拒，鬨出人命來怎麽辦？

眼見，秦風就要走到門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在眼前。

極致的靜籟中，葉冬晴那漫不經心又極為平淡的聲音，卻是又忽然響起：“為什麽稱呼我為……姐姐？”

秦風錯愕了一下，繼而解釋道：“雖然你年齡輩分有點高，但你這不是看起來太年輕了嘛，稱呼你奶奶的話，我也喊不出口啊。”

葉冬晴淡淡的望著秦風，似笑非笑：“隻是因為我看著年輕麽？”

秦風愣了愣，沉吟片刻，望著葉冬晴的眼神，鮮有的肅重認真了起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葉冬晴：“什麽原因？”

秦風目光一陣轉動，委婉的問道：“你……會用微信嗎？”

葉冬晴愣了愣。

秦風能夠明顯察覺到，在聽到他這個問題的時候，葉冬晴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僵化，這個僵化，可以理解為錯愕，也可以理解為是在掩飾驚慌，準備撒謊。

“微信？”葉冬晴淡淡的望著秦風道：“什麽是微信？”

“看來你不會用。”秦風莞爾一笑：“就是一種年輕人幾乎都用的軟件，在現代社會挺普及的，不過你都一百八十六歲了，不知道這東西也正常。”

葉冬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秦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漆黑眸中，閃過幾分複雜之色，隻覺心中抽痛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是變得苦澀了。

他已經知道了。

他，已經得到了他困惑的那個答案……

秦風緩緩退出葉冬晴的住處，順手帶上屋門後，卻是並沒有急著離開。

仰望星空，往事一幕幕，曆曆在目。

初見，那是在李秋雪的辦公室中，最後一次見麵，卻是有些依稀，因為秦風沒有想過，那一次見麵後，葉冬晴，竟是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如此陌生，如此大能。

曾經，吵過鬨過，惱羞成怒過。

曾經，旖旎不斷，酒桌上拚過。

曾經，曾經……

秦風本以為，這些曾經，都已經是過去式，結果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還沒有過去。

因為，葉冬晴並沒有忘記。

秦風問她，有沒有玩過微信，她問微信是什麽。

秦風有意提了一句她的真實年齡，她反應平平，就好像一點都不詫異秦風知道這個事情……這便說明了一切。

倘若葉冬晴不是知道，秦風和她在第六次輪回中認識，又豈能對秦風知道她真實年齡的事情，毫不意外？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葉冬晴是真的失憶了，秦風突然說出她的真實年齡，正常反應，應該是要質問秦風，然後，秦風再說出這是聞人振山透露給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