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抗日月,身負星辰。
這便是屬於皇帝的服飾,卻也代表著皇帝的權勢。
「……」
目光從那一身的黑紅色長袍上收回,嶽緣看著眼前這個明顯頭發已經花白的中年男子,這個一直背對著自己的皇帝。
哪怕是眼下江山飄揚,但是這個男子還是能夠給人一種獨屬於皇帝才有的霸道氣勢。
「你來了!」
沒有回頭,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楊廣緩緩的開口了,聲音略顯低沉澀然,「當朕拿到這道家瑰寶長生訣後,朕便知道你會來!隻是,朕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間太早了點兒!」
「朕這一介昏君,暴君的形象,是否讓人失望了?」
「哈!」
四周安靜無比,其他的人都被攆到了外麵,這座大殿在這個時候是安靜的。聽著楊廣的這句詢問,嶽緣卻是笑了。
這是一個孤獨的男人。
說是孤獨,指的不是生活物質,而是精神上的孤獨,那種寂寞,那種他人不能理解的心態。無論他做的如何,眼下的楊廣就是昏君,就是暴君。
千人指萬人書。
被套上了這個名頭,楊廣就已經掙脫不了。
雙手負背,一聲輕笑輕嘆,嶽緣已經走進了大殿,漫步走過來到麵前,隨即拉過那在地上留下的黃色墊子,與楊廣的對麵盤腿坐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嶽緣才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男子。
頭發略顯花白,年紀不過中年,但是一頭的青絲已經花白。恍若步入了花甲之紀。
除去頭發外,皮膚倒還好,沒有老年人的鬆軟,臉型成國字,除去臉上帶有的那抹不去的憂愁外。眼前的楊廣還真是一個中年型男。不僅氣質出眾,模樣也是俊俏。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眼前已經過了四十年紀的楊廣絕對算得上。
這樣氣質的男人擱在現代,那妥妥的一枚憂鬱文藝中年。
眼前的人,可以說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
「雖是道士,但還是公子更佳!」
在嶽緣打量楊廣的同時。楊廣的視線也上下打量著嶽緣。在得到長生訣後,楊廣便下過力氣調查過嶽緣,除了不知道嶽緣的來歷外,其他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個大概。
道公子這一稱呼,楊廣自然知曉。
眼下一見,在他的眼中嶽緣確實公子更多。道士的身份被遮掩了不少。
「……」
沒有說話,嶽緣隻是看著這個在歷史上被定下隋煬帝名諱的男子。半晌,這才搖頭失笑道:「確實有些失望,我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笙歌艷舞,酒池肉林的!」
「噢?」
似是訝異,楊廣嘴角一揚,笑了。道:「若是道公子喜歡,朕也可以這般做!」
搖頭拒絕。
嶽緣的話自是笑話,但是身為皇帝卻是金口玉言。但在這個時候,楊廣的話似乎也是笑話。
「有收獲?」
目光下移,視線落在了桌麵上那攤開的長生訣上麵,嶽緣開口問道。
不稱皇帝,也不稱聖上,嶽緣的話顯得隨意,就好像是兩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對於嶽緣的這種不敬的態度,楊廣並沒有在意。聽了嶽緣的詢問。楊廣笑著開口了,說道:「收獲不大!」
「長生不老是不可能了!」
「能夠讓朕還能夠活上一段時間,就已經是這長生訣最大的作用!」
右手撫摸著麵前的長生訣,那似金非金的材質讓人的手摸上去有著一種奇特的光滑之感。最終,那感嘆的視線收回。楊廣右手一卷,麵前攤開的長生訣頓時合攏,隨即手一揮,手上的長生訣立時飛向了嶽緣,道:「這長生訣朕已經不需要了!」
啪!
接過楊廣拋過來的長生訣,在這麼一段時間後,長生訣又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嶽緣低下頭掃了一眼手上的這道家瑰寶長生訣,半晌無語。剛剛楊廣的一手已經向嶽緣展示了他本身就不錯的身手。
是高手!
這便是楊廣這個時候給嶽緣的印象。
既然楊廣不需要,嶽緣自然不會拒絕,手一收,長生訣已經沒入了袖口,放在了身上。
「這天下怎麼樣呢?」
在將長生訣丟出後,楊廣便沒有去看了,而是拿出旁邊早已經備好的茶杯,倒了兩杯茶後,這才開口問道:「是烽火遍布?還是所謂的盛世繁華?」
「朕,很久沒有聽到外麵真正的消息了!」
一聲嘆息,一聲無奈。
楊廣的這句話已經徹底的展示了他現在的處境,而他能夠這般說出來,卻也是代表著他自己本身便知道這個情況。
「唔!」
「不太好!」
嶽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沉吟了半晌,這才回道:「太平的日子有些遠了,不過能將這天下弄成眼下這般模樣,歷史上的皇帝中確實少見!你讓我想起了秦二世胡亥!」
言下之意,楊廣是一個人才。
整個天下都被他玩壞了。
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這話裡的意思楊廣自是聽了個明白,嶽緣更是指隋朝當在他手上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