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幽怨。

聲聲陣陣如哭如訴。

這種幽怨糾纏的調子，在石青璿那裡應該是聽不到的，或許想要聽到卻也再不是那個時刻。而眼下，能夠出現這樣的調子，倒是讓嶽緣想起了一個女人。

「小師妹！？」

與郭靖走在一邊的黃蓉聽了這個曲子，不由一怔，回首目光朝簫聲的來源望去。對於這個名為程英的小師妹，黃蓉總覺得有些怪異。作為過來人，黃蓉完全能夠看出她對自家女婿楊過的感情。

哪怕是已經十幾年了，黃蓉對楊過在這一點上仍然有些微詞。

楊過……

與他的父親楊康太過相似了。

而且對於她父親黃藥師，為什麼選擇程英做關門弟子，這一點黃蓉也不明白。不過對於黃藥師的選擇，身為女兒的黃蓉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說，當黃蓉嫁給了郭靖後，黃藥師其實在內心一直對郭靖還是不滿的，隻不過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沒得選擇了。

「嗯？」

「程英！」

正在鬨小矛盾的郭芙和楊過夫妻聽到這簫聲後立即一震，本來還用小拳頭砸著楊過胸膛的郭芙立即臉色變化，玉手隨意的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稍微整理了一下後，便是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

一雙手緊緊的抱著楊過的手臂，麵色認真而嚴肅的望向簫聲的來源處。

「……」

麵對郭芙的這種表現，楊過則有些哭笑不得。

很快。

幽怨的簫聲轉為了清淡，就好像是路邊的井水，她不會為了任何人去改變自身。她的等待，她的堅持隻有自己才能夠體會與懂得。簫聲中早已經沒有了如訴的感覺，而是變成了一種淡如水的回憶。

半晌。

簫聲終於落儘。

一陣衣衫飄飛中，帶著麵具的程英從外麵踏著桃樹枝椏而來，落在了地上。

「見過郭大俠！見過師姐！」

「楊兄可好？郭大小姐許久不見了！」

程英側身摘下了麵上的麵具。一手持著玉簫，玉手抱拳打著招呼：「你是……」

目光定格。

程英的視線最終被那站在不遠處與郭二小姐在一起的華發道士的身上。除去氣質有了些許變化，還有那已經變得雪白的華發，那人再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個曾經理應在襄陽中化為青煙消散的人。

「嗬嗬！」

「程姑娘，好久不見！」

「你的音樂有長足之進，已得其中三味！」

抱拳示意，嶽緣微笑著看著出現在這裡的程英，言語中有一種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其他的感嘆。麵前的女人，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女，不知不覺間早已經成為一個大女人。

隻不過一直以來。程英還是孤身一人。

「嶽兄！」

隨著嶽緣的話，還有那熟悉的模樣，程英終於認了出來，言語中有著止不住的訝異，「你怎麼……」

「說來話長，就不說了！」

「我隻是想要知道程姑娘來襄陽是東邪黃藥師有著什麼安排嗎？」

嶽緣一句話堵住程英的迷惑，直接噎得程英忍不住的想要去翻白眼，當初的道公子就是這樣，總是在正經問題上開始瞎扯。當初那夜。人從屋頂上落下來不正是這樣嗎？

「是為了郭襄而來？」

似乎想起了什麼，嶽緣的目光收回，放在了身邊的郭二小姐的身上。

黃老邪與自己女婿郭靖的關係很是奇特。雖說郭靖娶了黃蓉，但是黃老邪這個嶽丈對於郭靖可以說一直都不怎麼滿意。所以這麼多年來，黃藥師一般情況下很少來襄陽。

直到郭襄出生後，黃藥師這才算是來襄陽比較勤快的了。

小東邪。

那是足以傳遞衣缽的人。

郭靖說穿了有全真的傳承，但更多的還是北丐的傳承。而黃蓉……不說了，黃藥師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隻能說一想就是一把淚。

這一次，程英前來襄陽。

顯然是為了一個人。

那便是郭襄。

迎著嶽緣的目光。點點頭，程英道：「是的，我正是為了郭二小姐而來！家師擔心局勢不穩，想要襄兒隨我去桃花島。」

一邊的郭靖和黃蓉聽了這話，並沒有說話。

一切都還是以郭襄自己的意見為主。

在幾人的安排中，郭襄已經有了自己的宿命，那便是如果襄陽城破，郭襄必須去承擔那尋找剩下的最佳帶領人。這個時候離開襄陽，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畢竟，以郭襄的性子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桃花島。

對於這個問題，嶽緣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將選擇丟給了郭襄自己本身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