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十之八九(1 / 2)

第111章 十之八九

經過玉牌一事,祁蘅對雲詩語徹底失望寒了心,一紙休書將雲詩語休出了王府。

回到梨院收拾行李的雲詩語萬念俱灰,望著住了四年的梨院,心裏苦澀悲痛卻又恨意洶湧。

她費儘心機嫁給祁蘅,雖然隻是他名義上的一個側妃,但她堅信,隻要堅持下去,再過四年、十年,祁蘅一定會被自己捂化,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好,真心的對待自己。

所以,這方精致的小院,雖然困了她四年,她在這裏度過了四年難熬的夜晚,在這裏盼了祁蘅四年,傷情累累,但她卻並不舍得離開。

因為,隻有待在這裏,她才會有接近祁蘅的機會。

而如今祁蘅一紙休書將她趕出王府,卻是將她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雲詩語悲痛得連呼吸都滯住,這些無處宣泄的悲痛絕望又化作無儘的恨意,而這些噴發的恨意,她隻想到朝一個人爆發。

一把拿過針線簍裏的銀剪,雲詩語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雲挽月,與她同歸於儘!

心裏瘋狂的恨意和瀕臨崩潰的絕望,讓雲詩語成了一個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子。

趁著他人都在收拾行李,她一個拿了銀剪徑直走出門,走出王府大門,朝驛館而去。

雲詩語舅家的一個表哥就在驛館當差,問過他後,她卻是很快就找到了韓鈺的院子。

可彼時,雲挽月正從蕭墨的院子出來,準備向韓鈺說一聲,然後去涼山的庵堂找安王妃。

原來,一夜沒睡的雲挽月,腦子裏全是祁蘅與蕭墨之間的事,越想,她越是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最後終是呆不住,天一亮就去隔壁院子找了蕭墨。

蕭墨剛剛上床躺下,聽說雲挽月求見,心裏微微一驚,卻是衣裳都沒換就召她進來了。

相比雲挽月的震驚與徨然,蕭墨著一身淡紫色的寢服悠閒的斜靠在榻上,邪魅笑道:“剛剛分開一下子,小傻瓜就想我了?”

雲挽月眸光定定的看著麵前的蕭墨,越看,她心裏越是震驚!

之前沒有注意,今日細看之下才發現,除了眼睛,蕭墨與祁蘅的其他五官竟是驚人的相似。

心肝一顫,雲挽月顫抖著開口,開門見山道:“蕭太子能讓我看看你的玉牌嗎?”

聞言,蕭墨瀲灩的桃花眼微微一沉,心裏已是明白雲挽月一大早急忙找來的的原因了。

眸光定定的看著雲挽月,蕭墨似乎在思量著,半晌後卻是勾唇涼涼一笑,從身上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牌放在了麵前的小幾上。

瑩白的兩塊玉牌靜靜的放在小幾上,雲挽月上前怔怔的看著,爾後終是顫抖著取下脖子上祁蘅給她的玉牌一起放在了小幾上。

除去中間的圖文各有不同,三塊玉牌,從顏色到玉質以及做工雕花,皆是一模一樣!

心口‘突突’的跳著,雲挽月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玉牌,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

蕭墨的眸光同樣落在三塊玉牌上麵,眸光深沉。

良久,雲挽月拚儘全力,艱難開口問道:“太子要找的哥哥……可是這玉牌的主人?”

蕭墨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片刻後涼涼道:“十之八九!”

聽到蕭墨的回答,雲挽月臉色白了,突然想到,那日在庵堂遇到蕭墨,他並不是偶然路過,而是特意去找安王妃的。

那麽,安王妃向他承認了嗎?

還有,若是確定祁蘅是蕭墨的哥哥,是胡狄的皇子,並不是祁家的世子爺,那麽,蕭墨與胡狄王會怎麽做?讓祁蘅回胡狄嗎?

可是,安王與祁皇後會讓他走吧?他們會接受一脈單傳的祁家世子成了胡狄人嗎?

腦子裏一時間雜亂紛紛的閃過無數念頭,雲挽月白著臉怔在當場,一想到安王與祁皇後的凶狠,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心裏更是莫名的閃過一絲慌亂害怕!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玉牌,哆嗦道:“事關重大,蕭太子在沒有確切證據前,萬不能因為這一塊玉牌就認定世子他是……太子可知道,此事若曝出後,會引起多大的震動……”祁皇後與安王一定不會放過祁蘅的!

她神情間的慌亂擔心一一落進蕭墨的眼裏,他冷冷道:“如果祁蘅真的是我的哥哥,那麽他就是胡狄的大皇子,就與祁家沒了一點乾係……到時,你與他之間再無阻攔,豈不更好!”

雲挽月全身繃緊,蕭墨說得是不錯,祁蘅如果真的是胡狄皇子,那麽,他就不用再夾雜在自己與祁家之間左右為難了。

可是,雲挽月太了解祁皇後。

若是讓她知道祁蘅不是祁家人,撇開祁蘅掌握祁皇後那麽多的罪證不說,單是這份恥辱與不甘,隻怕不光祁皇後,安王與祁老夫人都不會放過祁蘅與安王妃的……

心裏湧上無窮無儘的恐慌,雲挽月顫聲道:“敢問蕭太子……此事,蕭太子可有同其他人說過?”

她想知道,關於祁蘅身份之事,祁家人可有察覺?

蕭墨並不瞞她,蹙眉緩緩道:“上巳節後,祁皇後曾召我進宮過。有意無意的打聽過我身上玉牌之事,不知她是否有所察覺。”

聽了蕭墨的話,雲挽月全身徹底寒了,再不做遲疑轉身朝外而去——

她要去勿忘堂找安王妃,她要親自去向安王妃要一個答案,若祁蘅真的是胡狄人,那麽,他們不能再留在大庸,隨蕭墨去胡狄才能保命!

剛回到韓鈺的院子,雲挽月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裏一臉陰冷木然雲詩語。

在這裏見到她,雲挽月很驚訝,直覺上,她感覺雲詩語來者不善。

韓鈺也坐在一旁,見她回來,對她道:“來找你的客人。你們聊,我先回屋了。”

雲挽月回來本是跟韓鈺說一聲,要出城去找安王妃的。但見雲詩語一聲不響的出現,隻得按捺住心裏的心焦,準備打發走了雲詩語再去找出城去庵堂找安王妃。

可是,不等她先送韓鈺回屋,雲詩語眸光一沉,麵容凶狠扭曲的朝她撲了過來,藏在衣袖下的利剪閃著寒光朝雲挽月脖子上紮去……

事發突然,雲挽月尚未反應過來,韓鈺卻是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震驚住的雲挽月,雲詩語手中的剪子卻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噗!’皮肉刺破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格外的刺耳,韓鈺身上白色的外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跌倒在一旁的雲挽月驚恐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然而不等雲挽月從地上爬起身,已近癲狂的雲詩語,眼見沒刺中雲挽月,竟是毫不停歇的將剪子從韓鈺的肩頭拔出,轉而再次撲向跌倒在地的雲挽月。

她一係列動作下來,沒有半分頓歇,快到雲挽月連驚叫都來不及出口。

而彼時長風出去采買去了,而阿奴又在後院,前院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製服癲狂狀態下的雲詩語。

雲挽月手無寸鐵,眼見就要喪命在喪心病狂的雲詩語的手裏,韓鈺卻是不顧肩頭的巨痛,伸手從後麵將雲詩箍住,朝震驚住的雲挽月喝道:“小滿,快跑!”

雲詩語見自己再次被攔下,癲狂的得像頭要衝破牢籠的惡獸,拚命去掙脫韓鈺的禁錮,狠聲道:“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見她著了魔般要去殺雲挽月,韓鈺如何會放,反而將她禁錮得更緊,一邊讓雲挽月快逃。

殺紅眼的雲詩語恨韓鈺攔住自己,轉身就將手中的利剪再次朝韓鈺脖子上紮去!

千鈞一發之際,雲挽月拔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雲詩語的後背……

雲挽月的這把匕首是祁蘅在雲嶺獵場賞給她的,削鐵如泥。所以,雲挽月在情急之下用儘全力的一擊,卻是將匕首從後背後刺穿了雲詩語的身子。

大股的鮮血汩汩往外湧出,雲詩語手執利剪的手停在半空頓住,僵硬的回過頭來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看著身後的雲挽月,下一刻,身子一軟轟然倒在了地上……

這是雲挽月第一次拿刀殺人,雖然不知道雲詩語是不是死在了她的刀下,但她還是雙手抑止不住的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紙,全身也是一陣冰寒,如墜冰窖。

滿目的刺紅讓雲挽月頭目一陣陣的暈眩,鼻間濃鬱的血腥味將她的呼吸都滯住了。

下一刻她終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喘著粗氣看著半邊身子都染紅的韓鈺,哆嗦道:“公子,你怎麽樣了?”

韓鈺也被方才突然的變故驚住了心神,他蒼白著臉色搖頭道:“我無事,你快看看她……千萬不能讓她死了!”

聽到韓鈺的話,雲挽月猛然一震,終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雲詩語是雲家嫡長女,又是安王府的側妃,如果死在了這裏,不單單是她與她之間的仇恨恩怨,而是大庸與北鮮兩國之間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