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皇後大宴(1 / 2)

第122章 皇後大宴

走出紅袖的院子,祁蘅回到楠院,南山已在書房等候他多時,肅容向他稟道:“陳大人的親筆書信已交到五公主手上。而給寧妃娘娘的口信屬下也親自帶到。娘娘說,明日一切聽從世子爺的號令!”

祁蘅麵色沉穩如山,冷冷道:“交給你一個任務,若是明日發生意外,你無需管我,卻要拚儘全力保護好她!”

聞言,南山全身一震,眸光痛苦的看著跟隨了十幾年的主子。

祁蘅不說,南山也知道他嘴裏的‘她’是誰。瞬間心裏就明白了祁蘅的打算,心頭巨痛——

他竟是抱著必死之心與祁皇後、乃至整個祁家同歸於儘麽?!

“主子,屬下不但會護得挽月姑娘的安全,更要護住主子的安全!”

南山單膝跪在了祁蘅麵前,熱淚滴在麵前的青石麵磚上……

看著麵前的忠仆,祁蘅心裏也一片動容,伸手扶起,沉聲道:“按著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既然已知道我的真正身世,一定不會放過我。而我,為了母親也注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明日卻是一場生死大戰!”

“你在祁家十幾年,應該知道他們的厲害。所以明日一戰,是勝是敗,如今完全沒有定數,我隻有往最壞的結果做打算……”

“若我真的是胡狄人,我的身世注定不堪……而生與死對我來說,已無關緊要,惟一不放心的就是她,所以你答應我,一定要替我好好保護好她!”

聽到祁蘅的話,南山心裏一酸,再次紅了眼睛,哽著喉嚨道:“不論爺是什麽身份,在南山心裏,你永遠是我爺,是我一輩子的主子!”

南山的話終是溫暖了祁蘅千瘡百孔的心,他不覺也紅了眼眶,沉聲道:“你既然當我做一輩子的爺,就認真聽我的話。明日,若是發生變故,你一定要護著她安全離開!”

看著祁蘅堅定執拗的神情,南山終是在他麵前跪下,鄭重應下!

吩咐好南山,祁蘅一切已準備妥當,隻剩下最後一個心願。

一個騰身,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冒夜朝驛館而去——

最後的時刻,他要去見心中最掛牽的人!

皇後生辰大宴的宴貼也送到了韓鈺的手裏,一想到那日韓鈺當眾受到的恥辱,長風與阿奴都勸韓鈺不要去宮裏參加皇後的壽宴。

不光是祁皇後的壽宴不參加,按著阿奴的意思,以後大庸所有的事都不參加,三年的為質期裏,兩耳不聞窗外事,隻在這驛館的小小院子裏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韓鈺拿著宴貼眸光溫和的看向靜靜站在一旁的雲挽月。

見他看向自己,雲挽月道:“若是公子嫌太吵鬨不想去,奴婢可以替公子送份禮進宮裏,禮數到了就成。”

雲挽月想,韓鈺前幾日在大街上被雲江當眾恥辱,隻怕他不想在此時出現在眾人麵前,以免被人嘲笑。

阿奴與長風也認為雲挽月此法可行,可韓鈺卻搖頭道:“我既是來大庸為質,堂堂中宮皇後大壽我豈能不去?我此行代表的不是我個人,卻是北鮮。”

韓鈺的話讓阿奴與長風反駁不出來,雲挽月心裏卻是讚成他這樣做的,不由柔聲道:“明日我陪公子進宮。”

韓鈺點頭應下,看著她臉上的疲色,吩咐她回房早點休息,以便明日有精神參加宮宴。

雲挽月確實感覺很疲累,也不推辭,退出房間轉身回到後院自己的屋子。

推門進去的那一瞬間,裏麵的人影將她嚇了一大跳!

正在驚呼出聲,熟悉的聲音低沉的響起:“是我!”

聞聲,雲挽月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反應迅速的關上了房門。

然而,不等她點亮屋子裏的燈火,祁蘅已撲上前,將她抱進懷裏,狠狠的親吻起來……

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熟悉的清冷味道,還有那霸道又炙熱的熱吻也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相信,真的是他來找自己了。

就在她被吻得快透不過氣來,祁蘅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將兩塊一直握在掌心的玉牌一並放在了她的手裏。

屋內沒有點燈,點點銀白月光從窗欞鏤空的格子間漏進來,照在雲挽月手掌心上兩塊瑩白如玉的玉牌上,泛起淡淡瑩潤的光澤。

“從明日起,祁家影衛隻認牌不認人,所以,以後祁家影衛就交到你手裏了。”

祁蘅突兀的一句話卻是將雲挽月心口震得一跳!

祁家影衛的威名在整個大庸都赫赫有名,是祁蘅精心訓練出來的一支實力強大的暗衛,一直聽從祁蘅的指令辦事。

如今祁蘅突然將這支隊伍交到自己手中,雲挽月心裏驀然想到了什麽。

想也沒想,她反手就將玉牌重新還回到了祁蘅手中,顫聲道:“我不知道你明日要去乾什麽,但這玉牌不但是蕊姨留下來給你的,更是你與你親生父親相認的惟一證據,你怎麽能把它們給了我?!”

雲挽月想,祁蘅如今已沒了母親,祁家所謂的父親與姑母卻一心要著他的性命,他在這世上也如自己般,陷入了孤苦無依的地步,而北鮮王則是他惟一的親人,更是他將來的依傍。

若是北鮮王承認了他的身份,他就成了真正的胡狄國大皇子,不但不怕祁家的迫害,更不用擔心祁家倒台後,他會受到牽連。

所以,從內心,雲挽月卻是希望祁蘅拿著這兩塊玉牌與北鮮王相認……

祁蘅如何不明白雲挽月心裏的想法,可是,從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那一刻起,祁蘅就從沒想過要與北鮮王相認,更沒想過承認自己是北鮮大皇子。

因為,若是自己的真正身份暴光,也就等於向世人昭告了母親生前的不貞,因與別人私通而生下他……

祁蘅從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不守婦道之人,但當年究竟發生何事他卻無從得知,所以,隻有讓自己的身份一直不公開,才能保住母親死後的名聲……

他聲音裏難掩悲痛道:“挽月,事到如今,我隻當自己是個隻有母親,卻沒有父親的人……而這玉牌,卻是母親讓我留給未來兒媳的,所以,它們隻能歸你!”

漆黑的屋子裏,雖然看不清祁蘅此刻臉上的神情,可雲挽月卻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與無奈,更能明白他心裏為安王妃的顧慮,不由越發的疼惜他。

握緊他略帶冰涼的手,雲挽月擔心道:“明日就是皇後的壽宴,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

祁蘅不想讓她擔心,卻也不想再瞞她,隻是沉聲道:“你不用擔心,一切我都已安排好,所有的證人證物我已悄悄帶進京城,隻等明日當著天下人的麵,呈現到皇上麵前。”

說罷,他又堅定道:“挽月,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你要相信我!”

黑暗中,他眸光裏閃著奇異的亮光,讓雲挽月心裏也跟著激動起來,而他所說的話更是讓她心頭一震。

想了想,雲挽月突然摸索著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兩串佛珠來,交到祁蘅的手裏,篤定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麽,但這兩串佛珠卻是祁皇後謀害我阿娘、以及她指使清慧害寧妃小產的證據,你一並拿走,希望對你明日之事有幫助。”

看著雲挽月拿出了瓊妃的佛珠,祁蘅心裏一稟,語氣凝重道:“祁譽的罪行已呈列在了聖上麵前。雖然聖上一時間還沒有處決他,但私下已讓都察院與大理寺聯手暗下調查他的一切罪行,所以,他行之不遠!”

“而整個祁家,祁皇後卻是核心,而要對付她,隻能從後宮之事入手。而在她做下的惡事中,也包括當年陷害你阿娘之事……但若是擔起瓊妃,務必會牽扯出你阿爹,所以,關於瓊妃,我會隻提十九年前之事,後麵的不會讓人提及!”

在祁皇後做過的眾多惡事中,最能讓慧成帝感到痛心的卻是當年祁皇後陷害瓊妃一事,乃至後來毒殺瓊妃的事……

即便如此,祁蘅卻也知道,若是明日在眾人之前提起瓊妃之事,務必就會將瓊妃後來嫁與雲津之事牽扯出來。

所以,為了顧及瓊妃的身名和雲挽月的感受,祁蘅卻是不想將此事再公諸人前。

他的思慮雲挽月那裏會不明白,而且雲挽月也明白慧成帝對阿娘一直放不下的情感——

不光是因為四年前,那怕知道阿娘已另嫁他人婦、生兒育女,慧成帝都舍不得要她性命,而是花儘心思的將她養在宮外,足以看出阿娘在他心中的份量……

而後來每次與慧成帝見麵,他看向自己的眸光都帶著某種難言的情愫,雲挽月知道,他是在看到自己就想起了阿娘……

既然他對阿娘念念不忘,那麽,隻有將阿娘被祁皇後陷害的所有事情血淋淋的呈現在慧成帝麵前,才能讓他心裏徹底的憎恨起祁皇後,從而讓他痛下決心處決了祁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