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惡戰暴發(1 / 2)

第124章 惡戰暴發

眾賓客退下後,盛怒之下的慧成帝卻是不給祁皇後任何辯解的機會,已是反手重重一巴掌將祁皇後扇得滾下了鳳椅高台。

突然的變故卻是將留下的幾人都震驚呆住了。

彼時,戲台上的紅袖也被太醫帶到太醫院診治,戲班子的人也走,祁蘅下了戲台,與雲挽月一起,重新來到了殿內。

祁皇後從首位上滾下來,雖然隻有不高的二三級台階,可一路滾摔下來,也是狼狽不堪。

鳳飛九天的金冠掉下發髻,扯得一頭精致的牡丹髻也散亂開來。繁冗奢華的鳳翟此時卻成了她的拌累,纏著她的身子半天從地上爬不起來,直到榮清挺著大肚子上前,與嚇得手腳發酸的瓔珞一起攙扶起她,她才煞白著臉在慧成帝麵前跪下。

右邊臉上即刻腫起了手指印,半邊臉通紅,火辣辣的痛感從臉上傳遍全身。

不光臉上痛,此時真正讓祁皇後生不如死的,卻是慧成帝這一巴掌帶給她的絕望和深深的恥辱!

堂堂一國皇後當著自己兒女的麵,當眾被掌摑,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榮清早已被之前紅袖服下毒藥倒下驚得麵容失色,再想到那劇文裏毫不遮掩提到的自己的母後,已是明白,戲目所說正是十九年前,母後設計陷害父皇寵妃瓊妃娘娘之事。

再想到那瓊妃與雲挽月極近相似的麵容,再想到她之前在殿前疾呼,讓父皇查明十九年前的真相,心裏突然驚恐的想到,難道,雲挽月那個死了四年的阿娘竟與瓊妃是同一人?

此念頭一經在她心裏落下,卻是迅速的紮下根來,不由讓她全身一寒,也終是意識到今晚事態的嚴重性,

所以,在看到父皇盛怒下打了母後,榮清雖然心痛,卻哆嗦著不敢在此時開口為母後討饒,隻是默默的上前扶起祁皇後,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太子殷賢卻沒有榮清這麽狡詐,他雖然也看出今晚之事是衝著母後來的,卻還是忍不住衝上前梗著脖子對慧成帝道:“父皇,母後做錯了什麽,竟讓你在她生辰之日這般對她……”

慧成帝卻已勃然大怒,牙齒恨得咬得咯吱響,臉色鐵青一片。一揚手,終是忍不住將手邊的酒壺在太子麵前摔下,厲喝道:“做錯了什麽?你自去問問你惡毒偽裝的好母後,讓她親口告訴你,她當年做了什麽好事?!”

酒壺在太子麵前炸裂開來,四濺的酒漬濺得跪在近前的祁皇後一身的酒漬,將她身上明豔的鳳翟染上點點黑色水痕,形容越發的狼籍。

太子本就懦弱無能,在慧成帝的厲喝下早就嚇白了臉,不敢再多說一句,更是像往常一樣,不由自主的就將身子往全身瑟瑟發抖的祁皇後身後躲。

一步步的走下首位,慧成帝眸光死死的落在了俯首顫栗的祁皇後身上,咬牙恨道:“這就是十九年前瓊妃‘暴死’的真相,這就是你瞞天過海的毒計——祁芸,你好狠毒的心呐,虧得瓊兒之前一直將你當姐姐般看待,朕賜她保平安的佛珠她都要分你一串,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泯滅良心的乾下這樣的惡毒寒心之事——虧得朕還一直當你是溫良賢淑的好皇後!”

“嗬,還真是一位好皇後,一個草菅人命,好謀害別人性命的‘好’皇後!”

慧成帝毫不遮掩的諷刺失望以及滿臉的憎惡之情,深深的刺痛著祁皇後慌亂絕望的人。

她慌亂抬眸看著眼前自己相伴了大半輩子的夫君,心口密集的痛著。

“陛下,今日之事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臣妾……故意在臣妾生日疏於防範之時,弄出這樣一出苦情戲來冤枉臣妾……”

“陛下,瓊妃妹妹之事已過去這麽多年,當年之事陛下也早有論斷,怎麽能到了今日,卻將這一盆臟水,靠著某些居心叵測之人的臆測,就毫無根據的潑到臣妾身上呢……沒做過的事,陛下讓臣妾如何承認!”

也是,離當年東宮舊事已過去十九個年頭,當年但凡知道此事實情之人都已被她與祁譽暗中處決,沒有留下一絲證據來,所以,祁皇後咬定這一點,誓死也不會承認下來。

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幸想,就算雲挽月聽瓊妃說了當年之事的真相,卻一定拿不出實證來。不然,瓊妃也不會苟且偷生了十幾年,也不為自己申明冤屈。

祁皇後顧不得形容間的狼籍,跪行來到慧成帝麵前,扯著慧成帝的袍腳哀哀的哭道:“陛下,臣妾從東宮到後宮,跟在你身邊大半輩子了,為你生兒育女……臣妾是怎麽樣的人,陛下難道還不知道?怎麽能因為幾個戲子的無據之話而不相信臣妾,臣妾是大庸的皇後,更是你的結發妻子啊!”

祁皇後哭得淚如雨下,形容悲慟令人動容。

見此,跟在祁皇後身邊的榮清與瓔珞也連忙跪下,開口為祁皇後說話。

而太子也附和,站在祁皇後身後囁嚅道:“是啊父皇,當年之事過去這麽久,無憑無據,單單憑一曲戲文就定母後的罪,也太……太草率了……”

從始至終,身為榮清公主的駙馬,理應屬於祁皇後一派,應該要幫祁皇後說話的李修,卻是一字都未說,隻是眸光深沉的看著站在一旁的雲挽月,想著方才戲台上關於瓊妃的陳年舊事,再想到四年前親眼在雲家見到的雲挽月的阿娘,心裏一片震驚!

原來,她的阿娘竟是當年的聖上寵妃——瓊妃娘娘麽?!

心裏震驚的同時,李修卻在靜待事態的發展。冷眼旁觀,他卻是知道,祁蘅與雲挽月此番對祁皇後發難,決對不會隻有一出戲目這麽簡單,下麵隻怕會有更多祁皇後的罪狀被揭露出來,所以,他一言不發,靜靜立在一旁邊靜待事態的繼續發展……

祁皇後所料不假,事情過去這麽多年,雲挽月與祁蘅確實是拿不出實證來指證祁皇後。

但,她卻也想錯了,因為戲目之事,隻是一個導火索,是祁蘅要引起慧成帝對祁皇後憤恨的導火線,以此讓慧成帝痛下決心不再放過祁皇後。

真正致祁皇後於死地的還在後麵。

將沾染了紅袖鮮血的兩串佛珠重新拿到了祁皇後麵前,雲挽月眸光清冷,一字一句冷冷道:“以皇後娘娘的狠辣手段,那裏還會留下證據?所以娘娘才會做了惡毒虧心之事,還能心安理得、沒有半絲害怕悔意的繼續將壞事做儘!”

“可你卻沒想到,正是當初阿娘好心讓給你的佛珠暴露了你的一切!”

一個輕描淡寫的‘讓’字,讓祁皇後全身劇烈一顫,再次激起了祁皇後心中的滔天恨意。

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身,祁皇後血紅的眸光狠戾的瞪著雲挽月,咬牙切齒道:“賤人,單憑一串佛珠就想汙蔑本宮嗎?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看著祁皇後被自己激得瘋狂起來,雲挽月心裏微微一鬆。

後宮女人為何而爭鬥,一切不過是為了帝王的寵愛和自身的地位利益罷了。

雲挽月雖然不知道當年是何事讓祁皇後痛下狠心的毒害阿娘,但方才聽到慧成帝的話後,她卻是明白,當年的阿娘一定是榮寵無邊,力壓尚為太子妃的祁皇後。

連一串佛珠都要別人謙讓,這讓出身名門,天子嬌女的祁皇後如何忍受?

所以,看著冷靜下來的祁皇後,雲挽月故意重提阿娘當年謙讓她佛珠一事,將祁皇後的情緒激怒。

果然,聽到她的話後,祁皇後不再跪在地上裝出楚楚可憐含冤受屈的樣子,終是從地上爬起身,氣勢狠戾的斥責雲挽月。

而一句‘阿娘’終是讓李修與榮清太子他們明白,雲挽月竟真的是十九年前的瓊妃之女。

就連寧妃與鈴嵐公主都震驚住了。

而到了此時,寧妃也明白過來,雲挽月對祁皇後的徹骨恨意是為了什麽。

想著四年前見到的雲挽月的阿娘,李修在震驚的同時,不由生出疑惑——

既然瓊妃已在十九年前死去,雲挽月四年前‘死’去的阿娘又是怎麽回事?

就在大家一片震驚疑惑當中,雲挽月冷冷笑道:“是啊,一串佛珠確實不足以定下祁皇後謀害後妃的罪名,卻能定下娘娘的謀害皇嗣的罪名!”

說罷,她冷冷道:“娘娘應該知道我阿娘的佛珠是從何人身上得到的。你將她賞給安國寺知殿清慧,並將致孕婦小產的麝香藏在佛珠的珠頭裏,讓清慧在寧妃去安國寺為腹中皇子上香祈佛之時,偷偷放進佛殿的香火裏,在神不知鬼不覺間陷害寧妃小產,讓她失去腹中的皇子……”

“賤人,你……你血口噴人……”

原以為雲挽月會一直糾著十九年前瓊妃一事不放,令祁皇後沒想到的是,她卻是轉眼就將瓊妃之事轉到了寧妃小產一事當中來,不由大驚失色,再次惶恐起來。

不去理會祁皇後的斥責,雲挽月繼續說道:“在清慧之事暴露之後,皇後娘娘為了殺人滅口並拿回佛珠,卻是派了殺手埋伏在涼山腳下,對寧妃一行展開殺戮!”

雲挽月字字珠璣,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刃朝祁皇後刺去。

祁皇後臉色一片蒼白,心裏已是明白,今日,雲挽月他們並不隻是為瓊妃討一個公道,卻是要揭發自己一切的罪行,要徹底將自己致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