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安王之死(1 / 2)

第134章 安王之死

祁蘅用假兵符騙過祁譽後,原已認定自己勝券在握在祁譽才驚覺自己竟是中了祁蘅的圈套。

然而,不等祁譽從被騙中回過神來,祁蘅已是抑止不住心中的恨意,手中的長劍毫不遲疑的朝祁譽劃去,轉瞬就挑斷了他雙手的手筋。

不等祁蘅劃出第二劍,祁譽已是倉皇往城祁下逃去。

可是,城牆上的出路被他親自帶上來的鐵甲兵圍得水泄不通,而城祁下麵更是林立著刀山槍林。

萬萬沒想到,這些他用來對付祁蘅的鐵甲兵,卻將他自己困住。最後竟是自掘墳墓將自己埋了……

心高氣傲的祁譽如何忍受這樣的結局,明明隻要殺了慧成帝與祁蘅,自己就獲勝了。明明隻差最後一步,自己就可以登上皇帝寶座,成為這天下的主宰者,為何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眸光狠戾的看著向他逼近的祁蘅,咬牙恨聲道:“孽子,賤婦所生的野種,我本就不應該相信你,你這樣的野種根本不值得相信。本王要殺了你、殺了你……”

心裏恨不得將祁蘅千刀萬剮,可手筋被挑的祁譽,雙手如今連刀都拿不起,又拿什麽去殺了祁蘅?

“上啊,你們給本王上,誰能殺了這個叛賊,本王賞黃金萬兩,功名美人,本王統統給你……”

走投無路的祁譽瘋狂的朝著身後的鐵甲兵嘶喊著,可沒了兵符的他,沒了祁蘅為他傍身,隻是一個逃出天牢的亂臣賊子,人人皆可誅之!

祁蘅手中帶血的長劍一直緊隨著祁譽,紅著眼睛狠聲道:“當日你殘忍殺害母親時,可有想過今日、可有想過我不會放過你?!她與你好歹夫妻一場,你卻如此殘忍對她,天理難容——今日我就要親手處決你,為我可憐的母親報仇血恨!”

長劍再次朝祁蘅淩厲劃出,祁譽雙腳的腳筋也被祁蘅挑斷了。

殷紅的血液一點點的滴在地上,而那刺心的疼痛卻是讓祁譽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一如當日在懸崖邊上的安王妃般,祁譽雙手雙腳軟倒在地,卻也咬牙往前麵爬去,想逃過祁蘅手中的長劍……

當日毫不顧念夫妻舊情、對安王妃痛下殺手的祁譽,從沒想過今日自己也會有被人挑斷手腳筋脈、無從反抗的這一日。

報應,來得竟是這麽快!

“天道輪回,祁譽,蒼天從不會放過做惡之人——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祁蘅緩緩收起手中的染血的長劍,抬起一腳將癱倒在地的祁譽從高高的城祁上踢飛下去!

城祁下林立著祁譽用來對付祁蘅的刀山槍林,寒光閃閃的兵刃在血光下閃著可怕的寒芒。

祁譽的身子如敗絮般在刀山槍林間砰然落下,萬劍穿心而死……

在太子與榮清公主的陪同下,重新穿上皇後品服的祁皇後堪堪踏出永坤宮的宮門,卻是接到來報,安王叛亂造反,死於亂刀之下!

得到消息的三人,都震在了當中,狂喜的心瞬間被潑上了一層冷水,冷酷成冰!

祁皇後腳下不穩癱倒在地,太子也是嚇得瑟瑟發抖,衝一臉煞白的榮清失聲道:“舅舅竟是敗了?你不是說看到舅舅勝了嗎?怎麽會這樣……”

說罷,不等榮清開口,太子又衝著麵無人色的祁皇後失聲道:“母後,如今可要怎麽辦?舅舅反叛失敗,我們會不會受牽拉?會不會死……”

太子的話讓祁皇後全身一哆嗦,下一刻卻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太子臉上,厲聲道:“從這一刻起,他已不是你舅舅,一個起兵叛變之人怎麽可能是你的舅舅?!”

祁皇後一巴掌將亂了方寸的太子打得醒了過來,而那清脆的巴掌聲將同樣慌亂無措的榮清公主震醒!

“從一這刻起,不單他不再是你們的舅舅,就連母後,也不再是你們的母後……”

祁皇後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可神情卻是異常的冷靜,甚至可怕,眸光死死的盯著榮清與太子,咬牙道:“你們今晚從沒有來過永坤宮……賢兒,你即刻去你父皇麵前請旨,請求你父皇重重懲治祁家,包括母後……若是日後母後再受懲罰,甚至被砍頭,你們都不許再為母後說一句話——可記住了?!快走!”

顧不得在驚慌中尚未回過神來的一對兒女,祁皇後快速退回永坤宮內,親手關上了那扇她一直盼著重新打開的宮門。

沉重的宮門再次被關上的那一刻,祁皇後蒼老的麵容猶如宮闈裏一朵迅速衰敗的殘花,眼淚也隨之滾滾而下……

祁皇後抹乾眼淚,脫下身上的皇後品服焚燒掉。

看著跳動的殷紅火光,祁皇後眼光裏映上了血光,望著火光一字一句咬牙道:“兄長,你一定在要上天保佑我們母子,讓本宮有機會殺了那個野種,幫你報仇血恨!”

回過神來的榮清公主與太子慌亂離開了永坤宮。

而太子也如祁皇後所言,跑去慧成帝麵前請旨,請求慧成帝嚴懲叛變的祁家逆賊,更是在承乾宮前跪上一宿,終是沒有消除慧成帝心中的恨意。

祁家被抄家,男丁除祁蘅被關進大牢,其他悉數砍頭於菜市口,而女眷包括祁老夫人在內,統統流發……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祁譽的此次叛亂中,祁皇後與太子是不是同夥,但慧成帝還是心生懷疑,親自提審了祁皇後。

陰暗冷清的永坤宮裏,祁皇後蒼白著臉跪在了慧成帝麵前,眸光清冷,一字一句道:“家兄犯下大錯,皇上如何處置祁家都是應該。臣妾雖然不牽涉此事,也甘願受罰,隻願陛下一泄心頭之憤,不再氣恨傷身……”

“祁芸,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洗脫你身上的嫌疑嗎?你敢說祁譽反叛,你一點也不知情、沒有參與不是與他一夥的?!”

一想到那晚的叛變,慧成帝還是脊背發涼,心裏更是憤恨,眸光狠戾的瞪著地上的祁皇後。

“皇上,賢兒已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臣妾為何要叛變,不是多此一舉嗎?”

祁皇後一身布衣荊釵,麵容蒼老,神情卻是沉靜,並沒有因為祁譽的叛變以及慧成帝的質問而生出慌亂來,一副問心無愧的鎮定樣子。

“家兄叛變是因為自知犯罪太多,怕最終逃不過一死。可臣妾雖然被陛下關在這永坤宮裏,可臣妾還享受著大庸皇後的尊榮,賢兒與清兒也如往常般得到陛下的寵愛,臣妾感恩還來不及,如何會去做這種傻事?!”

祁皇後說得振振有詞並合乎情理,竟是讓慧成帝一時間找不出她叛亂的動機。

見此,祁皇後眸光裏飛過的閃過一絲狠毒的亮光,又道:“皇上,此次叛變的軍隊是祁蘅手中所執的三十萬大軍,而聽人說,他更是親自登上城祁將長劍架到了皇上的脖子上……雖然最後他不知為何又放過陛下,倒戈對付了兄長,但……若是沒有他的大軍相助,兄長拿什麽叛變?”

“沒有他的鐵甲軍,兄長不會從天牢被人救出,城門不會破,羽林軍不會慘遭殺戮,更不會引起這麽大的動蕩……而他最後親手殺了安王,明麵上說是為了安王妃報仇,可陛下又怎麽知道他不是殺人滅口,殺了安王為自己脫罪?!”

祁皇後的話讓慧成帝全身一顫!

那日,祁蘅拿劍架在自己脖子的那種可怕之至的感覺,一直縈繞在慧成帝的心頭消久久散不去,如今被祁皇後刻意提起,卻是讓他一陣膽顫。

做為帝王,慧成帝從沒有遇到過這種致命的威脅,那怕最後祁蘅並沒有對他下手,可這對於一直高高在上的帝王來說,卻是一種永遠抹不去的恥辱和危險的存在……

祁皇後趁熱打鐵,咬牙痛心道:“而皇上可想知道,兄長殺安王妃的原因是為什麽了?!”

慧成帝心裏一凜,擰眉冷冷道:“卻是為了什麽?”

那日的城祁上,祁蘅最後處置掉祁譽之前,兩人的對話間也提到了安王妃。而且之前在祁皇後的生辰上,一向與祁皇後親厚的祁蘅突然反目,當著眾人的麵揭祁皇後的罪行,也是讓慧成帝心生不解,所以,聽到祁皇後主動提及安王妃一事,慧成帝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祁皇後一臉的悲慟憤恨,痛心疾首道:“事到如今,那怕是這樣的家醜,臣妾也不得不對皇上呈明了。”

說罷,祁皇後終是將祁蘅胡狄人的身份暴露出來。

聽說祁蘅竟是胡狄人,這個消息卻是將慧成帝徹底怔住了!

“……祁家一門一脈單傳,如今卻發現這惟一的子嗣竟不是我們祁家人。皇上,你也是為人之父者,可想而知我們祁家得知這個消息後是多麽的傷痛……”

“他不是祁家的血脈,那怕是大庸人也好,臣妾與兄長也認了,畢竟養了二十五年,就將他當成養子也好……”

“可是,他不但不是大庸人,竟是胡狄人,還是胡狄王的大皇子,這不隻是家醜,更是國恥,所以兄長才會一氣之下將安王妃處決了。”

“而祁蘅正是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才會費儘心機、籌謀好一切對付臣妾與安王,與祁家決裂。所以,之前的叛亂,他心裏明明恨毒了兄長,卻又幫他逃獄,助他兵力。雖然最後他放過了陛下,可臣妾卻堅信他的動機並不隻是為了他母親報複那麽簡單,極有可能是他私下已與胡狄王相認,聽從胡狄王的指派,來攪亂大庸的安定。”

祁皇後的這一番話卻是讓慧成帝聽得心驚肉跳,一想到自己竟是將三十萬的兵權交到了一個異國皇子、並是對大庸虎視眈眈的胡狄皇子手中,慧成帝的心差點跳到了嗓子口,也終是理清了心中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