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結局前篇(2 / 2)

眼淚歡喜的往下淌下,雲挽月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小坑,懸了一整日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安穩落下——

祁蘅沒死,他一定沒死,他一直在暗處看著自己,他知道自己來過了他的墳前,更是在自己葬身火海時再次將自己救出來……

徐徐的山風吹過,吹醒了被歡喜衝暈頭的雲挽月,下一刻她突然想起什麽,再次與陸菁駕馬,不顧山路黑暗下來,朝著前路奔去。

不久後,她將馬停在了勿忘堂門口。

馬匹來不及收腿停下,雲挽月已是從馬背上滾了下來,親自去拍開了勿忘堂的大門。

庵堂的姑子都歇息得早,這個時辰早已熄燈睡下,等被雲挽月的敲門聲吵醒開門,見到門外冒夜出現的雲挽月都頗為吃驚。

庵堂的姑子常年居在這涼山,常年不出庵堂不下山,所以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會是最近聞名大庸的長公主,隻記得她之前來過這庵堂兩回,且與安王妃相熟,所以連忙請她進了庵裏。

進了庵堂,雲挽月等不及說其他,開門見山的問師太可有見過祁蘅?

聞言,庵堂的師太先是一愣,下一刻幾人臉上卻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來。

祁蘅離開庵堂時,曾對幾位師太拜托過,不要向外人透露他還活著的消息,所以,陡然聽到雲挽月問起,幾位師太都不由愣住了。

見著她們為難的神情,雲挽月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知道祁蘅必定是來過這裏的。

二話不說,雲挽月直接給幾位師太跪下,懇切道:“師太,我知道祁蘅還活著,求你們告訴我他如今在哪裏?”

一旁的陸菁也跟著雲挽月跪下給幾位師太磕頭,幫著雲挽月一起求師太們告知祁蘅的下落。

出家人本就不打誑語,所以,在雲挽月與陸菁的懇求下,庵堂的主持師太歎息道:“祁施主先前確實在此養過傷,但養好後就離開這裏了,算算,離開已有五天的時間。”

從主持這裏得到祁蘅確切還活著的消息,雲挽月一直沉浮不定的心終於安定下來,整個人仿若重獲新生,眼睛都開始發亮。

她朝著主持和幾位師太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謝謝師太……謝謝師太救他,謝謝……”

主持連忙上前拉她與陸菁起身,慈祥道:“姑娘不必謝貧尼,救他的人並不是我們,而是一位姓蕭的男施主和一位姓薛的大夫,兩人從祁施主重傷昏迷到醒來,一直細心的守在床畔照料,貧尼等人不過是幫他們燒燒熱水,熬點稀粥,算不得什麽的……”

聞言,雲挽月心裏瞬間一片通明——

原來,竟是蕭墨與薛念救的祁蘅,難怪之前薛念在幫她治眼時,一提起祁蘅就吞吞吐吐,眼神閃爍躲避,原來,他竟從一開始就知道祁蘅還活著的消息……

那麽,既然祁蘅還活著,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還要刻意的隱瞞,是祁蘅讓他這樣做的麽?

雲挽月心裏又生了新的疑惑,不明白祁蘅為什麽要瞞著自己他還活著的消息,難道,他身上的什麽不得已的隱情嗎?

來不及去細想其他,雲挽月著急問道:“請問師太,祁蘅離開時,可是與您方才所說的那兩人一起離開的?師太可曾聽說他們要去哪裏?”

主持緩緩的搖了搖頭,如實相告道:“是另一位年長的蕭施主來接他們一起走的……他們離開要去哪裏,貧尼並不知情……”

年長的蕭施主?!

雲挽月麵容一怔,難道,是胡狄王親自來大庸接走祁蘅的嗎?

也是胡狄王,祁蘅才不將自他還活著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嗎?

雲挽月心裏似乎已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曲折,但這些曲折此時於她而言,都是最好的消息。因為,既然知道是胡狄王接走的祁蘅,她就直接去胡狄找他好了……

得知祁蘅消息後的雲挽月歡喜到無以複加,恨不得連夜趕路下山出發去胡狄,可是山路太黑,師太們挽留她在庵裏住一晚再走,她也同意了。

師太們安排她住的房間正是祁蘅之前養傷的房間。

一進去,雲挽月就聞到了殘留在屋內的極淡的藥草味,想著祁蘅就是在這裏經過九死一生辛苦活下命來,雲挽月又是歡喜又是心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雖然辛苦疲累,她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在佛祖麵前跪了一宿。感激佛祖眷顧,竟是讓祁蘅活下命。更祈求佛祖垂憐,讓她早日找到祁蘅,此生再也不要與他分開……

而在離京城幾十裏外的小鎮上,與薛念趕了一天路的祁蘅雖然疲憊,可他同樣沒了睡意,負手站在窗前,沉默不語。

薛念坐在一旁的桌前,一邊喝酒一邊不滿的嘀咕道:“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明明還好好活著,明明心裏放不下她,卻要瞞著你活下來的消息,如今還要隱姓埋名的離開……你要走就走你的好了,還一定要拖上我……”

祁蘅回頭看著他,一目了然道:“這麽舍不得走,你在京城又看中了誰家的姑娘?”

被祁蘅當麵戳破,薛念清秀的臉龐紅了紅,喝下一口酒囁嚅道:“那個……長公主身邊的那個陸姑娘凶是凶了些,可一雙眼睛圓圓的倒是可愛,性子我也喜歡,真爽得很!”

祁蘅心裏忍不住笑了,麵上卻是冷著臉一本正經道:“我與陸菁交過手,她的彎刀很快很狠,你確定你要喜歡她——萬一以後你們打起來,你打得過她嗎?”

薛念一下子愣住了,含著半口酒在嘴裏怯怯的咽下,發愁道:“我卻不知道她竟是會功夫的……唉,算了,如今我都被你強逼著走了,以後那裏還有機會再跟她們見麵?不見麵自然什麽都是奢想了。話說,你為什麽要躲著長公主啊?”

繞來繞去,薛念又問起了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確實讓他鬱悶了一個月了,總想向祁蘅問明白。

祁蘅自是不會將自己與父皇之間的約定告訴給他,隻是乾澀著嗓子沉聲道:“大概是累了,不想再牽扯到太多事情,隻想拋下一切安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嘴上這麽說,祁蘅的心裏卻是空落落的一片,想著昨日將她救出火海、重新擁她入懷的那一刻,心中湧上苦澀又甜蜜的滋味,更多的是對她的不舍。

薛念本想說,你看空一切放下一切要離開,也不能拉著我一起當孤家寡人。但看著他眉眼間的凝重鬱色,隻得無奈道:“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胡狄大皇子你不願意做了。敢情,你拉我走,是想以後賴著我,讓我看病賺錢養你麽?”

祁蘅一個冷眼甩給他,不容置疑道:“我正有此打算,找處地方開個醫館,你負責看病賺錢,我負責——監督你,免得你偷懶!”

祁蘅說得一本正經,薛念卻氣得吐血……

可不論薛念如何反抗,祁蘅卻是說到做到,真的在江南某處風景秀麗的小城尋了個地方開起了醫館。

為表心中的憤慨與抗議,薛念為醫館取名——賊心不死!

可即便有如此怪異的名字,還有兩個常期冷著臉滿臉不鬱的大夫和館主,可‘賊心不死’醫館的生意卻是異常的火爆,許多病人慕名而來,特別是小娘子小媳婦一類的,那怕排隊從天亮排到天黑,也要到‘賊心不死’醫館看病……

人們都說,那醫館的大夫年紀輕輕,可醫術著實高明,人也長得清秀好看。

而那館主,雖然就像一座冰山不易近人,可長得……委實太俊美了,好像天上的男神仙一樣,讓那些小媳婦小娘子一個個被勾了魂似的,激動不已,巴不得自己天天病著,好天天明正言順的來醫館看病,好天天看一眼這個男神仙……

一時間,這間小小的醫館竟是在小城裏成了熱議的話題,城裏的小娘子們見麵,不再討論誰的頭麵好看,而是討論著誰誰誰跟那男神仙說上話了,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趁付錢時,故意蹭男神仙的手了、又有誰家的姑娘托媒婆上醫館說媒去了……

然而,賊心不死醫館的熱度話題在三個月後,終於被一家新開的酒祁取代。

若說賊心不死醫館的館主是小城裏姑娘娘子們追捧的男神仙,那麽酒祁的老板娘則是小城公子郎君們傾慕的九天玄女!

而且不比男神仙的冰山臉,玄女卻是熱情好客得很,凡是到酒祁用膳的食客都招呼得周到熱情,以至於每天酒祁裏食客都是爆滿,訂餐都訂到了半個月後了。

一時間,酒祁老板娘成了小城的風雲人物,被傳得街頭巷尾人人皆知。

而酒祁被紅綢遮起來,一直沒的露出真容的名匾也是大家猜度的話題,不知道這位天仙般的老板娘會給酒祁取個什麽樣好聽的名字?

好不容易將醫館的人都打發走,薛念抹著額頭上的汗喘氣對祁蘅抱怨道:“累死了,餓死了。”

說罷,一臉興致的湊到祁蘅的麵前,笑吟吟道:“聽聞有家新開的酒祁不錯,咱們今晚去那裏吃頓好吃的。我已訂好包間了!”

祁蘅合上帳薄,遲疑片刻點頭應下。

見他答應下來,薛念高興得眉頭都要飛起來了。

掌燈時分,江南小城一片熱鬨繁華,而新開的酒祁前更是車水馬龍。

祁蘅與薛念下馬車時,卻見酒祁前圍著一群人,指著被紅綢蒙住的酒祁名匾向一位身形消瘦卻又玲瓏有致的嬌俏女子問道:“老板娘,你這酒祁都開張小半個月了,為何一直不拉開牌匾讓大夥看看酒祁的名字?”

那老板娘笑道:“牌匾卻是要等我夫君回來、由他親自打開給大家看。”

此言一出,四周圍觀的眾人卻是既羨慕又驚訝,萬萬沒想到這位天仙般的老板娘竟是有夫君之人。更是羨慕她那未現麵的夫君,竟是有這樣的一位能乾又漂亮的好娘子。

所以,有人好奇問道:“不知道老板娘的夫君是誰?竟是有這等好福氣!”

“是啊,是啊,老板娘的夫君是誰啊?何時來酒祁讓我們大家見見……”

“能娶到老板娘這樣的人物,必定是卓越不凡的大人物吧?”

一時間,整個酒祁前議論聲不絕於耳。

而那老板娘卻回首直直朝人群外看過來,等看到那張她魂牽夢繞的俊美麵龐,眼眶不覺紅了,眼淚抑止不住的落下……

抬指,她朝著震驚立在當場的祁蘅輕輕一指,含淚輕笑道:“看,我的夫君來了!”

再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