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重無比時,隻聽青黛在門外出聲道:“公子,夫人已經收拾好了!”
“讓您也快些,晚了出不了城!”
吳寶慶和姚師爺麵色再次驟變,隱隱透著一絲灰白。
陳青雲當即回道:“知道了!”
“兩位,該說的,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你們回去商量,謹慎斟酌吧!”
陳青雲上前開門,送客之意十分明顯。
“陳公子......”
吳寶慶想要再說什麽,隻聽陳青雲擺了擺手,打斷道:“吳大人,在下真的就隻是一位小秀才而已!”
吳寶慶和姚師爺嘴角抽搐幾下,覺得這個玩笑開得一點都不好笑。
他們相信這位陳公子真的隻是一個小秀才,問題是,這個小秀才的背景未免有點強大得可怕。
保定府的陳家?
聽起來到是沒有什麽映象,可有些人厲害就厲害在這裏,名不見經傳,卻能掌握一手的好人脈。
“陳公子若是願意指條明路,我吳寶慶必定銘記於心,感恩圖報。”
胃口是吊得差不多了,陳青雲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眼眸裏的光沉澱下去。
隻聽他懶懶道:“吳大人一葉障目了,那些落馬的官員能夠辦的事,你何必要等到火燒到自己身上來呢?”
“搜集寇家的罪證,遞給總兵大人做投名狀,對外就說......”
陳青雲玩味地笑了起來,尚未點破。
吳寶慶的眼眸瞪大,眼眸倏爾一變。
隻見他下意識把頭移到陳青雲的麵前,低聲詢問道:“如何說?”
“就說你早已發現寇家的不軌之處,幾分試探,果真如此。”
“你將自己掌握的證據,與胡總兵私下交接,早已嚴證清白。”
“到時候上往京城的折子不經吳大人的手,辦案的也不是吳大人,若說您想動寇家,那也要別人信才行?”
這主意是個好主意,問題是,張金辰那個老狐狸怎麽會看不出來,他為了自保,將寇家給推出去?
吳寶慶皺起了眉頭,真正感覺前怕狼,後怕虎。
這時陳青雲繼續道:“吳大人日後為官清廉,嚴明,剛正不阿,別的不說,憑著你給胡總兵出的這一份力,蕭家一定會保你仕途安泰,不造貶低或者罷免。”
吳寶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往前還能有一線生機,至少張金辰不出手,他頂多被貶為同知或者知縣,可要知道這爬上來艱難,滾下去就很容易。
如果光明正大說是為了胡總兵暗中搜集證據,別的不說,知府之位多少有一半的希望。
可他也不能盲目信任眼前的人,隻聽他道:“陳公子所言極是,可我如何與胡總兵接頭?”
陳青雲聞言,心裏知道這條大魚是上鉤了。
他直視著吳寶慶的閃爍探究的眸光,認真道:“胡總兵的副將柴雲,過幾日就會來杭州府,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我的護衛蕭澤。”
“我這裏還有胡總兵的貼子,跟我趕車的車夫乃是總兵府的府內親兵。”
“這些吳大人在做出決定之前,都可以一一查探。”
“無論有沒有吳大人的出力,寇家必然樹倒猢猻散,不成氣候了。”
“而我也無意在杭城多待,以免到時候寇家出事,外人攀扯著,以為我胡大哥為我出口惡氣就不好了。”
陳青雲說完,又將房門開大一些,送客之意昭然若揭。
吳寶慶和姚師爺對視一眼,隻見姚師爺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如今,他們沒有選擇,隻能破釜沉舟了。
今日得知的消息,太震撼他們二人了,而且陳青雲行程在即,根本容不得他們細細思量。
吳寶慶是知府大人,不好意思索要名帖。
姚師爺便出聲道:“不知可否厚著臉皮,借胡總兵的名帖一觀?”
“無需如此麻煩,我送二位一張便可。”
“胡大哥讓我帶了好幾張來。”
好幾張?
吳寶慶和姚師爺的臉色幾欲變了變,這名帖還有這麽給的?
還是一位三品大員,手握兵權的總兵大人名帖?
他們的嘴角抽搐著,隻見陳青雲去了床邊,不一會就拿了一張厚實華貴,沾染紫金色的名帖出來。
“說起來,胡大哥還是蕭大哥引我認識的,他說他遠在京城,又常年盤踞邊關,怕照料不了我,便介紹我與胡大哥相識。”
“朝廷官員的名帖,都印有官印,這個青雲委實造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