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公主簡直不敢置信。
然而陳青雲卻道:“這四周的禁衛軍,都隻聽從皇命調遣。”
“若是在這眾目睽睽的禁衛軍眼下,臣敢動用私刑,皇上必將立即知曉。”
“即使如此,臣何必要騙公主?”
臨安公主的心徹底慌了,能讓父皇如此不念舊情,那隻能說明,母妃觸碰到了父皇的底線!
臨安公主握了握拳,當即便道:“當真是我母妃讓人燒毀太醫院脈案的?”
陳青雲直視著臨安公主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臣並未親眼看見,隻是馬貴縱火,被當場捉拿。”
“而他也受不住鞭刑,招認是賢妃娘娘指使他所為。”
“放肆,憑他一個小小的總管也敢汙蔑自己的主子?”
臨安公主氣憤難擋,此時她已經有五分相信陳青雲的話了。
“他是不是汙蔑,臣到是不敢斷言。”
“不過......當年賢妃娘娘產下襄王時,恰逢先帝病危,宮中太醫院人人自危,想去王府坐鎮的太醫不在少數,可據宮裏的一些老嬤嬤回憶,當年竟然隻有一位太醫在王府坐鎮。”
“至於是哪一位太醫,就記不得太清楚了。”
“可她們記不太清楚,脈案上卻記得清清楚楚。”
“拿到脈案,再對照太醫院的官職記錄簿,不就可以找到人,而且連他祖上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更為湊巧的是,皇上讓臣查閱太醫院脈案,將這些年替嬪妃皇子們看診的太醫都一個個揪出來,看看誰有嫌疑會在診治嬪妃和皇子時,暗中下毒,可臣還沒有調閱到脈案,脈案就被燒了。”
“如此一來,不管賢妃娘娘是出於掩藏自己,還是處於掩藏凶手,她都不可能掙脫出去了。”
陳青雲又在暗示了,並且言之鑿鑿。
臨安公主從未如此懼怕過一個人。
他不需要拿出雪亮的匕首,不需要步步緊逼到懸崖。
他就站在那裏,從頭到尾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那聲音一點感情也沒有,卻透著玩味和戲謔。
仿佛他就是一個看戲的人,而敲鑼打鼓正等著上場的人是她。
“本宮實在是聽不懂陳大人在說些什麽?”
“所謂掩藏,不過都隻是陳大人的臆測而已。”
陳青雲知道,臨安公主還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不過他不能急,他若是急了,臨安公主這顆棋子就算是廢了。
“公主聽不懂最好了,他日事發,公主依舊是公主。”
“隻不過......賢妃娘娘的下場,隻怕是難逃一死了。”
陳青雲說完,抬步走了。
他那身形很穩,每一步都悠閒極了。
像是剛剛結束一場愉快的談話。
可臨安公主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驚恐於,陳青雲知道的,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她更震驚於自己的母妃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魯莽的舉動?
此時的臨安公主絕對不會想到,禁衛軍統領卓唯會跟陳青雲一起,設下這樣一個滔天大局。
她更加想不到,陳青雲不僅僅知曉襄王的身世,甚至於連張金辰造反時有多少兵馬都一清二楚。
所以,當刑堂傳來她母妃的痛呼和咒罵之聲時,臨安公主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