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後記 (6)(1 / 2)

夜她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眼中那深邃的光芒,可她的目光越是清晰,他的動作越是孟浪。

到最後羞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一個勁地感受著,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那破口而出的聲音就從門窗縫隙溜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蕭鳳天秉持著男人天性使然的探索精神,好一番肆意放縱。

而韋靜則秉持著默許加迎合的態度承受著,一時間夫妻二人蜜裏調油,到也過得比從前更親密幾分。

然而這份甜蜜的日子並未維持太久,七八月的時候,天不降雨,邊城陷入旱天。

天鏡湖的水勉強可以支撐著駐紮大軍和邊城百姓的飲用,然而周邊那些零散的部落卻裝作平民百姓穿過邊城來天鏡湖取水。

其中就有邊城人談之色變的食人族。

蕭鳳天接到於洲密報,在邊城城外的荊叢山發現了被剔完肉的屍骨,一共有十三具,全都是年輕的女子或者孩子,死狀極其淒慘,連腦漿都被吸乾了,像是惡鬼所為,隻留下可以辨認的骨架。

食人族一直存於西邊的黑山山脈,那裏荊棘叢生,野獸出沒,是邊城出了名的禁地。

蕭鳳天召集手下得力的大將,準備組建一支精兵,暗中潛伏在邊城城外,一舉將趁機為害百姓的食人族鏟除。

這隻精兵由於洲親自統領,而城中也遍布著蕭鳳天的探子和親衛,一旦發現食人族,立即通知城中潛伏的親衛進行圍剿。

由於一直關注事件的進展,蕭鳳天又開始早出完歸。

伴隨著食人族的絞殺,關於食人族將人啃食分屍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暮色沉沉之下,秋風乍起。

韋靜看著庭前搖晃的陰影,心裏越發擔憂了。

傳說食人族力氣極大,可以一縱一跳三丈之高。

更有一雙可以撕裂獵物的雙手,那凶殘的樣子比惡狼還要厲害十分。

韋靜之所以心神不安,那是因為蕭鳳天說過,為了防止其餘部落暴動,所以他們並未關閉城門,隻是暗中尋覓食人族的蹤跡,加以圍剿。

最近幾日,食人族的人窺探得其中的貓膩,在殺了其他部落的人以後,再換裝進城。

已經有幾個探子被殺了,身體活活被撕成兩瓣,飲儘鮮血,十分恐怖。

蕭鳳天說,食人族雖然凶殘,卻不會時常出現在食人族的領地之外。

他懷疑食人族發生了變故,不僅僅是因為天旱,而是有食人族的族人被驅逐出領地,所以他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返於邊城,獲取他們需要的食物和水源。

在邊城這樣惡劣的生存條件下,部落都不會輕易驅逐自己的族人。

除非真的是出了十惡不赦之徒,可那樣也隻會是一兩個,而不是成群結隊。

唯一的可能,食人族發生了暴亂,而輸的一方則被徹底驅逐出來。

隨著越來越黑的天色,韋靜的擔憂也在無限之中放大。

她緊蹙著眉頭,雙手絞著手帕轉圈。

門外守著的護衛看著站在門口眺望的將軍夫人,一個個欲言又止。

韋靜知道她有些草木皆兵,畢竟他是經曆過無數次險情,一次次從生死邊緣強悍歸來的大將軍。

他遭遇過伏擊,暗殺,圍剿,可他都還好好地活著,活著跟她成親,活著跟她一起過日子。

未來的路還那麽長,他們都還沒有孩子,看不到他的身影出現在這夜幕中,她的心也如這夜色一樣沉寂,荒涼到隻有恐懼和孤單。

這樣漫長的等待持續到了戌時。

馬蹄的躂躂聲響徹在耳邊,韋靜早就僵硬的身體突然朝前走了兩步,因為邁的步伐太快,她差點栽倒。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那熟悉的身影騎著他那匹烈焰,帶領著他身後的精銳的親衛,風塵仆仆地入了府外高高掛著的燈影中。

刺鼻的血腥味襲來,韋靜隻覺得心裏砰砰砰的,似乎有悶鼓長敲,擾得她不得安寧。

“相公!”

韋靜喊了一聲,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蕭鳳天一躍下馬,兩步就來到了韋靜的麵前。

他知曉她擔憂了,這樣在大門外迎接他,她還是第一次。

而且她喚他“相公”,這聲音隻有在他們新婚之夜時,他才聽過。

蕭鳳天覺得一身的疲倦和殺戮的戾氣頃刻間全都消失了,他攬住她的肩膀,擁著她往府裏走。

“沒事,都是那些畜生的血。”

蕭鳳天出聲道,可又覺得不太妥。

他適時地拉開距離,然後看著韋靜道:“你先回房,我洗漱後再來。”

韋靜怔怔地望著他,院子裏的怪風還在繞圈,呼呼地在耳邊響著。

她很不喜歡忽明忽暗的那些影子,就像她不喜歡此時他眼中的閃爍的光芒一樣,有猶豫,有愧意。

她突然撲過去,然後死死地扣住他的腰身道:“我不怕聞到這鮮血的味道,隻要不是你的,我就不怕。”

“我們回房吧,我幫你洗澡。”

她說完,幽幽地抬眸,然後接著又有些委屈地道:“相公,我很擔心你。”

那柔媚的眼角有了濕意,原本亮晶晶的眸子覆上一層濃濃的水霧,叫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眼中深藏的情意。

可她微微翹著的紅唇,無聲地透出一股無助和惶恐。

蕭鳳天的心頓時就軟了。

他將額頭抵靠在她的發間,然後深深地嗅著她的發香道:“好,我們回房。”

……

氤氳的霧氣在珠簾內徐徐升起,像是仙霧繚繞,遮擋著那室內羞人的春光。

韋靜伸手給蕭鳳天解著衣袍,一雙黑眸沉靜如水,隻是輕抿著的紅唇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的動作不慢,輕柔之中帶著爽利,似乎想要快點除去他這一身的血腥氣。

蕭鳳天低著頭,那垂下的視線落在她紅紅的耳朵上。

勾了勾嘴角,蕭鳳天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入水後,蕭鳳天滿足地眯了眯眼。

那些食人族竟然妄圖征伐安山部落,若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或許整個安山部落的男人和孩子都活不了。

想到這些猖獗的食人族,蕭鳳天的眉峰又皺在了一起。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這些混在各個部落中的食人族若是不鏟除,隻怕用不了多久,邊城的百姓就不得安寧了。

就在蕭鳳天沉思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疑惑地回頭,隻見韋靜已經將外衫和裏衣都脫了,那如暖玉一樣的手指正攀上後頸的位置,那裏有兩根細長的帶子被拉開,頃刻間那薄薄的肚兜順著那玉琵琶般的背脊滑落,而此時的韋靜也慢慢地轉過身來……

番外二十三:盯上(蕭韋篇)

蕭鳳天瞪大眼眸,微微張著的紅唇昭示著他的愕然。

轉過頭來的韋靜自然也看到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的蕭鳳天,她拽著一把從身上扯下來的肚兜,然後慢慢走進浴桶。

從頭到尾,蕭鳳天都不動聲色地看著,隻是安深邃的眸子越發暗了暗。

晃動的水波從他的身體上掠過,像是一雙無影的手在撓著他的心臟。

一股強烈的渴望襲來,蕭鳳天猛然抱住這個膽敢如此勾引他的女人,當即道:“你是故意的。”

韋靜往後仰著頭,徹底靠在蕭鳳天的胸膛上。

她感受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然後閉上羞紅的眼眸。

潤澤豔麗的紅唇微微張著,隻聽韋靜沙啞道:“我一直想騙自己,其實我可以漠視你。”

“我們來邊關這麽久,你何時出去,又何時回來,我都裝著不在意。”

“可是知道你會有危險,又看不到你回來,我突然就覺得很害怕。”

蕭鳳天的手從韋靜的腰線上滑,然後摟住她的肩膀。

他的下顎抵靠在她的頸窩,哪裏熱乎乎的,讓他覺得連心也滾燙起來。

這些年他上過無數次戰場,擔心他的那些兄弟次次都以命相救。

感動那些事情對他來說,是一種看不見的傷口,很疼。

可是再疼,他也渴望自己被在乎著。

不僅僅隻是兄弟,親人,妻子。

將來或許還有他的孩子。

在戰場上廝殺的人,都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人,都是極度渴望被在乎,不被黃沙淹沒,不被鮮血覆蓋,不被馬蹄踐踏,不被遺忘。

眾誌成城,保家衛國,那是一種精神。

馬革裹屍,視死如歸,那是一種信仰。

有了這些,他們才不會覺得寂寞。

可正是這些,他們才會覺得惶恐。

因為殺戮和死亡最終留給他們的,無非就是一地的鮮血和屍體,感情於他們來說,是腳銬,是枷鎖,是徒勞的牽掛。

許多士兵在身殘卸甲時,才能真正感覺自己還活著。

他聽過他們離開邊關時的那種聲音,讓他由衷地感覺到了戰場的殘酷和無奈。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走。

身為一軍統帥,他就像是城牆上高高揚起的戰旗,隻要立著的一天,便如同翱翔的雄鷹,永遠有著不可侵犯的姿態。

“別怕,那些畜生還不是我的對手。”

“隻是關閉城門圍剿,其餘的部落必然恐慌,到時候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會受到傷害。”

“我會加派人手,務必在月底之前解決掉他們。”

蕭鳳天做出承諾,他根本沒有把那些食人族放在眼中。

隻不過顧忌太多,所以就顯得束手束腳,進展緩慢。

不過懷中的小女人竟然如此擔心,看來他不儘快也不行了。

畢竟,讓自己的女人成天提心吊膽,那可不是他蕭鳳天作為。

韋靜轉過身,然後緊緊地抱著蕭鳳天。

“嗯!”她應了一聲,然後蹭著他的肩膀,感受著他身體的變化。

越來越緊繃的身體滾燙極了,可是她卻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她,讓她能在此時此刻,如此放肆地依賴在他的懷中,與他如此親密地擁抱著,肌膚相貼。

如此膽大又熱情的韋靜是蕭鳳天所陌生的。

他的雙手摟住她的細腰,目光觸及之處,皆是一片白皙潤澤的肌膚。

胸前的觸感那麽清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急劇地發生變化。

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肩頭,試探性的接觸讓她更加貼近。

蕭鳳天得到默許,當即越發地放肆起來。

晃動的水波越來越大,很快便有拍擊水麵的聲音。

浴桶外的水濕了一地,一路蔓延到了珠簾外,就像是這遮擋不住的春光一樣,已經傾瀉而出……

狂野的男人是惹不得的,他就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狼,狠狠地索取著。

她迷醉之中,隻知道他一直都在,哪怕是看不見他的臉,摸不到他的身體。

可隨著著晃動不停地水波,她還是深深地感受到他,以及他動情時的輕嚀。

那一聲“娘子”叫她頃刻間便軟了身體,差點栽倒進水裏。

還好他及時從後麵摟住她的腰身,不然可真是……讓她太過丟臉了些。

……

一場激烈的情事過後,這一夜的蕭鳳天和韋靜相擁而眠。

天亮後,蕭鳳天又召集幾位將軍,分別給他們五十精兵,然後城裏城外同時搜索。

如此大張旗鼓地圍剿下,食人族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接連三天,堆在城外的食人族屍首便已經有六十八具了。

“大將軍,這些食人族的首領還沒有找到。”

於洲查看所有食人族的屍體以後,很肯定地跟蕭鳳天匯報。

食人族的首領通常都會在脖子上刺出獠牙,就像是另外一個吃人的血盆大口。

那是一種身份的象征,食人族突然出沒,肯定會有首領,不可能是一盤散沙。

蕭鳳天回望這城外的遼闊山林,眉頭皺起。

“你帶人繼續守在這裏,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

“傳令下去,城裏也要戒嚴,窮途末路的畜生隻怕會大開殺戒。”

蕭鳳天下完命令,然後策馬回城。

冷冷的秋風從他的臉頰上刮過,有些疼。

可是他卻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像是怨毒的蛇一樣。

蕭鳳天回頭,呼嘯而過的風驚動山林的飛鳥,四處都傳來一些異響。

可那怨毒的視線,卻似乎消失了。

或許那漏網之魚的食人族首領眼睛盯上他了,蕭鳳天心生警惕,讓暗衛給於洲又傳了一道命令後,這才返回大將軍府。

隱秘的林蔭中,頭頂著草環的男人身無一物,他站在深坑之中,高高的身體隻探出一顆腦袋。

可那腦袋極大,像是磨盤一樣。

而他那深凹的眼睛裏遍布血絲,殷紅的目光像是屠殺的惡鬼,正死死地盯著他將要下手的獵物。

番外二十四:懷孕(蕭韋篇)

接連一月,邊城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旱天過去了,深秋裏的幾場大雨來得又快又急。

蕭鳳天不再早出晚歸,韋靜心裏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可這兩天她有件撓心的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跟蕭鳳天說。

她的月信遲了足足五天了,成了親,兩個人又時常纏在一處。

關於孕事,身邊提點的老嬤嬤隔山差五就說上那麽幾句。

她知道月信遲了不代表就懷上了,可她月信一向很準,最遲上五六天的,也就有那麽一兩回。

而且她最近還嗜睡,每天都要睡午覺,不睡就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

韋靜想先去找個老大夫看看,如果確定懷上了,再跟蕭鳳天說。

不然若是說了,又沒有懷上,那就尷尬了。

韋靜挑著蕭鳳天跟下屬議事的時候出府,身邊的親衛也沒有帶,隻帶了貼身丫鬟彩英。

書房裏,於洲正跟蕭鳳天回稟道:“人肯定已經入城了,昨夜我讓兄弟們上山又搜了一遍,連糞便都沒有找到。”

“現在他肯定是躲在這城裏的某一處,準備伺機報複,怕就怕他會四處縱火。”

食人族彈跳力極好,若是接連放火,那後果十分嚴重。

蕭鳳天沉凝了一會,當即道:“接連大雨,他就算想要縱火也不會是這兩天。”

“我會調動府裏的暗衛跟你一起搜,三天之內,必須要找到他。”

於洲領命而去,蕭鳳天渡步到府門外,準備在這四周打探一下。

這時門外的親兵見他出來,當即便道:“將軍是來尋夫人的嗎?”

“夫人往東邊去了?”

蕭鳳天聞言,蹙起眉頭。

李將軍和風將軍家在南邊,所以韋靜不是去找李夫人或者風夫人。

她上街了,東邊上的街道是最熱鬨的。

“夫人帶了幾個人去的?”蕭鳳天問道。

守門的親衛聞言,當即便道:“夫人隻帶了彩英。”

蕭鳳天聞言,心裏咯噔一聲。

他當即騎著自己的烈焰朝著東邊追去,躂躂的馬蹄聲中,很快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與此同時,韋靜隨便找了一家醫館。

坐館的老大夫給韋靜號了號脈,沉凝了一會後道:“夫人已有一月的身孕了,日後需多加小心,不要勞累。”

“太好了,夫人有身孕了。”彩英在一旁興奮地道。

韋靜的猜測得到證實,心裏懸著的大石放下,眼裏也滿是流光溢彩。

她笑著給老大夫致謝,然後給了銀錢,帶著彩英出了醫館。

“太好了,這下還不知道將軍會怎麽高興呢!”

“京城那邊也要去信,指不定老爺老夫人他們就盼著這個消息呢?”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這一胎定是個小公子!”

彩英喋喋不休地說著話,滿臉都是藏不住的喜悅。

韋靜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的笑容深了幾分。

有了孩子,她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許多。

她的步伐快了起來,想早點回府告訴蕭鳳天。

可在一個拐角的時候,韋靜和彩英都被擊暈了。

韋靜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又臟又臭的房間裏。

眼前的光少得可憐,昏黃的色彩從釘住的窗縫中透了進來。

她心裏一緊,連忙坐起身來。

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隻是後頸疼得厲害。

慌亂的視線中,她看到了不遠處蠕動的一個血人。

太可怕了,韋靜一下子站了起來,可有東西絆住了她的腳,慌亂間她又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