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偉聽到妹妹哭喊聲,飛快地跑過來,問清事情原委,方偉順著妹妹的指引,發現躺在溝底草叢中的小麗。
小路到溝底的坡度,幾乎垂直,長滿了野草和荊棘,方偉嘗試了幾次,沒法下去,隻好繞了一段路。
方偉氣喘籲籲的走到小麗跟前,見她渾身是血,身體蜷縮著,一動不動的躺著。可把方偉嚇壞了。
方偉畢竟還是個孩子,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方偉彎腰扶起小麗,蹲下身子,拿出吃奶的勁兒,用儘渾身力氣,還勉強背起瘦弱的小麗,沿著高低不平,長滿雜草的山溝,跌跌撞撞的向村裡跑去。
半路上遇見小麗父親的同事,他們很快認出滿臉鮮血的小麗,趕緊從方偉的背上抱過去,把白色的襯衣撕成條,包好小麗流血的部位,一路小跑送到醫院。
方偉後來聽村裡大人講,那天小麗失血太多,再晚到醫院一步,可能命就沒了。
小麗父母從同事那裡知道,女兒是被方偉救的,待小麗傷勢稍微好轉後,特地買了好多禮品,來到方偉家看望,並向方偉父母表示感謝。
童年在玩耍和嘻鬨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方偉與小麗童真的友誼,越來越深,就像兄妹一樣。
現在的人,隻講需求與索取,算計自己的得失。即便是談婚論嫁走到一起,平時感情掛在嘴上,實際上是各求所需。每當遇到不可抗力時,自己的利益一旦受到傷害,馬上分道揚鑣,沒有片刻猶豫。
…………
從小學到初中,時間過得很快,大約在初二暑假,幾個小夥伴像往常一樣,連蹦帶跳的上山去玩。
山坡上開滿了野花,有粉的,有紅的,還有藍白相間的。蜜蜂嗡嗡的叫著,從一朵花飛到另一朵花采蜜,蝴蝶舞動著翅膀,如仙女一般飄來飄去。
小夥伴四散開來,各找各的樂趣。方偉玩著玩著,突然眼前一亮,不遠處一株盛開的小花,吸引了方偉的注意,花的顏色特彆紅,水靈靈的,掛滿了露珠,像一個嬌羞含笑又令人憐憫的少女。
方偉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剛要動手挖出來,背後傳來了喊聲;“彆動,不要把它挖出來。”。
方偉回頭一看,身後站著小麗,問道;“為什麼不讓挖?”
小麗帶有傷感的表情說;“好看的花,隻能生長在野外,離開原生地是養不活,很快就會死掉。”
方偉站了起來,瞅著小麗說道;“你今天怎麼了?說出的話,叫人聽不懂,感覺有點怪。”
小麗沒有說話,轉過身去,望著南邊最高的山峰,默默的凝視著。方偉瞅著小麗,站在那裡不動,心想;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事情就是多,容易多愁善感,觸景生情,愛胡思亂想。
像張偉這麼大的男孩子,就沒有那麼多心事,一個個傻乎乎的,整天就知道玩兒,沒有太多的心思。同齡的女孩子,成熟的比男孩子早,想的多,心事兒也多。
小麗以往愛說愛笑,今天有些反常,很少說話,顯得心事重重,方偉看小麗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糊塗了。
過了一會兒,小麗不著邊際,似問非問的說道;“山的那邊,很遠很遠的地方是哪兒?”
方偉沒多想,順口說;“不知道。”
小麗瞅了方偉一眼,略有所思又像自然自語,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爸爸給我說過多次,山那邊的山那邊,很遠很遠在一個靠海的地方,是我們的家鄉。”
方偉順著她的目光,向南山看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名堂來,還是從小到大常見的,再熟悉不過的,蜿蜒起伏的茫茫大山。
方偉回頭看小麗發呆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好跟著小麗一起站在那裡。方偉身邊的小麗,很少說話,一直看著遠方。
這時,幾個夥伴圍過來,說時間不早了,嚷嚷著要回家。小麗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回家吧,該回家了。”
小夥伴順著山路,連蹦帶跳的回到村子。走到離方偉家很近的岔路口時,小麗停下腳步,回頭瞅著方偉,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話,但沒有說出來,稍微猶豫了一下,轉身朝她家走去。
過了兩天,方偉姥姥托人捎來口信,讓母親帶著方偉和妹妹去姥姥家住幾天。
半個月後,方偉從姥姥家回來,一進家門父親對他說;“小麗來了幾次,問你們啥時候回來?”
方偉問父親;“她說啥了沒有?”
父親說;“她啥也沒有說,看上去有點著急的樣子。”
方偉讓妹妹去小麗家問一下,看有什麼事兒。不一會兒,妹妹跑回來說;“哥,她家搬走了。”
他問妹妹;“你沒問一下彆人,小麗家搬哪兒了?”
妹妹說;“問了好幾個人,說是前幾天,來了一輛大汽車,把她們家的東西都拉走了,具體搬到哪兒了,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