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暗示。”
沈宴笙輕笑:“那就是明示。”
“也沒明示。”餘燼氣惱,抬高音量問他,“你這是什麽理解能力?難怪談不下來NF公司的合同,我看你還得再多跑兩次洛杉磯了。”
單憑照片給出的第一印象,微博上都以為餘燼清冷疏離,沒人知道她還有賭氣任性的時候。
沈宴笙想象著她現在的表情,有些後悔自己不在國內。
否則今晚就能一起拆快遞了。
“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沈宴笙嗓音溫潤,癢癢地撩動心扉,“隻是還有幾項條款沒定下來,那些都不是核心內容。”
“按照原定計劃,我一周以後回國。”
“知道了。”
餘燼把手機放在枕邊,聽著他說話的聲音放鬆下來,回答聲越來越低。
她聲音發軟,不像月亮,像奶油一樣。
沈宴笙問:“困了?”
結果沒聽見回答,隻聽見聽筒裏綿長呼吸聲,這才發現餘燼已經睡著了。
一天到晚忙那麽多事,她是應該累的。
沈宴笙沒掛電話,洛杉磯現在是夜裏,酒店房間很安靜,隻有他倒酒點煙的聲音。
周應麟之前給他打過電話,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問他要怎麽做。
按照她說的辦吧,這是沈宴笙的原話。
餘燼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房間裏沒有開燈,周圍靜悄悄的,隻有手機那邊隱約有響動傳來。
她遲疑地問:“你沒掛電話?”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通話時間4小時15分鍾,時間一秒一秒走過去。
餘燼貼近聽筒,發現沈宴笙睡著了。
她原本打算睡醒趕回市區,順便去觀瀾把快遞拿回家,結果忽然不太想動。
於是重新躺回被子裏,猜測沈宴笙什麽時候起床。
白天的微博熱搜影響很大。
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人,幾乎都看見了。
餘家是延續好幾百年的大家族,並且一直以老牌豪門自居,實則觀念老舊,跟他們傳承下來的宅子一樣,刻板得像是還活在上世紀。
“我說什麽來著?”
餘煙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撂,輕嗤一聲:“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姑姑當年非要去當戲子,還跟餘家斷絕關係,現在她女兒也有樣學樣,這都快出師了。”
這話聽得餘燁皺眉,“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少說兩句吧。”
“無論姑姑以前做過什麽,她現在被爺爺認回來,就還是我們餘家人。”
“切。”
餘煙冷笑著反問:“姑姑是餘家人,那餘燼算什麽?”
“一個沒爹的野種,爺爺看她可憐,準許她跟我們姓餘,她就真當自己是餘家人了。”
“還想跟我們爭繼承權?”
她今年才24歲,對餘至音當年的事不太了解,餘家又對那些事諱莫如深,勒令下人都不準提起。
餘煙現在知道的這一星半點兒。
有些來自小時候的印象,有些是根據傳聞猜測,加上一些不好的臆想。
她隻知道餘至音是未婚先孕。
按理來說,餘燼應該是外姓人才對,家裏有她一口飯吃就不錯了,憑什麽過來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