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

幽暗的審訊室裏。

聶銘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戴著一副金絲無框眼鏡，鏡片下的雙眸沒有一絲懼怕的意味。

相反，他還在笑。

霍景堯冷冷的看著他，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不然，他絕對不會讓聶銘還如此完好無損，半點傷痕都沒有！

“我想，現在心情最不好的人，不是我，而是霍總。”聶銘聲音清脆，一點都沒有身陷危機的慌亂感，“要不，你去調整一下心情，再來問我？”

“很得意是嗎？”

“你錯了，該得意的人是你。”

霍景堯從鼻腔裏溢出一聲冷哼：“我有什麽好得意的？”

聶銘隻是笑，笑得高深莫測：“你到現在還不懂，我真替她難過。”

一說起雲亦煙，霍景堯的心情更差了。

他沒有去仔細追究聶銘這句話裏的意思，憤怒和嫉妒的情緒，已經快要將他都吞沒！

“聶銘，究竟是我不懂，還是你不懂？”

“是你。”

“笑話！我有什麽不懂？”

聶銘連連搖頭歎氣。

“雲亦煙那麽的護你，沒有半分怪你恨你的意思。聶銘，你真是有本事，讓我刮目相看！”

“是，看起來，她的確是在維護我。”

“不隻是看起來，事實上也是如此。”霍景堯盯著他，“她對你這麽好，這麽寬容，甚至對於你的背叛和欺騙也能原諒，容忍。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足！”

聶銘取下眼鏡，按了按眉心：“還是等你平複好情緒，我們再溝通。”

“啪”的一聲巨響，霍景堯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飛快的走到聶銘麵前，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她選擇你，愛你，支持你，你呢？你是怎麽回報她的？區區幾個億，就讓你丟棄她？她隻值這幾個億嗎？”

聶銘和他對視：“霍景堯，你從哪裏看出來，她愛我？”

“你居然還質疑她對你的愛！”

霍景堯一拳砸了下來，正中聶銘的鼻梁，鼻血嘩嘩的流了出來，滴落在桌子上。

聶銘抬手擦了一下。

“全京城的人都以為，她愛我，她演得可真好。”他說，“她不僅連你，連我，連她自己也騙了進去。沉溺在一場自我欺騙自我感動的愛情裏，就是一場笑話！”

霍景堯吼道：“我不許你這樣說她！”

“霍景堯，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卷款潛逃，轉移資產，她雲亦煙會毫無察覺嗎？”

他一愣。

聶銘又說道：“那些錢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她，或者通過她，到我手上的。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普通女人，她也不是傻白甜。”

“但她義無反顧的幫我，支持我，站在我這邊。你就從來沒有覺得可疑嗎？”

“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她也要跳。甚至，她現在還要救我。霍景堯，這些事情，種種跡象，難道用一個愛字，就可以解釋得通嗎？”

霍景堯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錯愕。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她，她什麽都知道，但還是任由你胡作非為，不加阻止？”

“是。”

“她看著你轉移財產，知道你在騙她，她也揣著明白裝糊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