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他說,“你不是辭職,離開京城了麽。”
“我能走,我也能回啊。”雲亦煙收回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手指摩挲著剛剛撞疼的指骨,“京城又不是你家,而且,我是自由的,想來就來,想回就回唄。”
霍景堯繃著一張臉:“那,誰讓你到我這裏來的。”
“我自己要來的。”
霍景堯往門口望了一眼:“誰在外麵?竟然會放你進來。”
雲亦煙往椅背上一靠:“你別裝出這麽一副高冷厭惡的樣子。霍景堯,我來的時候,你正好在睡夢中喊我的名字。親耳聽到的,你想賴都賴不掉。”
他皺著眉,似乎是惱恨子,卻又無可奈何。
“你聽錯了。”想了想,霍景堯出聲,“我喊的是雲含影。”
“雲含影和雲亦煙,除了姓是一樣的,字的讀音都不同。我是耳背到什麽程度,才會聽岔?”
霍景堯卻十分堅決:“你就是聽岔了。”
“好吧,我隻後悔,剛剛沒有錄下來。不然的話,錄音一放……”
“說吧,”他不想再聽下去,打斷她的話,“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沒事啊,就看看你。”
霍景堯的眼裏燃起一絲絲的光,但很快又被滅掉:“看我?你最不想看到的人,不就是我嗎?”
“話是這麽說啦。”雲亦煙挑眉,“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念及舊情,聽說你病了,還是本著往日情分,來看看你。”
“小病而已。”
“你也很厲害啊,霍景堯,一個小小的感冒,能夠反反複複,到了住院的地步。怎麽,女人太多,腎虛了?”
他看了她一眼:“原來,你是過來幸災樂禍的。”
“不是。”雲亦煙正色道,“是真的來看你。也真的聽到了,他們所說的,你在夢中喊我的名字。說實話,我心裏挺爽的。”
霍景堯的臉色微微沉了沉。
一是因為朋友們的多嘴。
二來,他並不希望被雲亦煙聽到。
“霍景堯,我雲亦煙就算是和你離了婚,在你的心底,在你的潛意識裏,依然是你念念不忘的人。”她下巴一抬,神情語氣裏都是滿滿的驕傲,“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你心裏占據這樣的位置。”
霍景堯還是沉默。
“你記住了,世人萬千,再難遇我。”
他抬眼,望向她驕傲的眼神裏:“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雲亦煙,世人萬千,你也再難遇我。哪怕,你回過頭去找聶銘,他也給不了,我給你的那種感覺。否則,當年,你早就和他結婚了,而不是一直拖著談戀愛,遲遲不談婚論嫁。”
“可我放下你了。”
“你沒有。”霍景堯當即反駁,“放下了,你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雲亦煙問道:“我來,不是因為我心裏有你。而是為了跟自己和解。”
“什麽意思?”
“放不下你,才會不來看你。霍景堯,我就是因為放下你,所以可以坦坦蕩蕩的和你見麵。還有,促成我來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做了一個噩夢。”
他淡淡問道:“什麽噩夢?”
“夢見,我參加了你的葬禮。”雲亦煙如實說道,“我不清楚為什麽會做一個這樣的夢。也許,是那天傅君臨到村子裏來,說的那一番話,記在了我的心裏。”
霍景堯遮掩在白色被子下的手,早已經攥成了拳頭。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葬禮……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