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1 / 2)

第209章 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

“你是你父親的獨子,你母親早逝,你幾乎就是唯一的寄托和希望。而他能給你的很少,也一直為此愧疚著。”沈千朵沒有察覺到萬超心裏所想,依舊在平靜地敘說著,“你父親臨死之前,見被告的那一麵,其實也是他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他拜托被告,能不能照看他那個可憐的孩子。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出獄,能不能為他謀一份普通的工作,能讓他實現願望,在大城市生活。還有,他還給了被告一樣東西,是你母親生前留下來的,他想讓被告轉交給你,讓你出獄之後還能存著希望,還能堅強地生活下去。隻可惜,這樣東西還沒來得及轉達,被告便已經被告上了法庭,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沈千朵將一樣東西拿出來,是個很老舊的荷包,因為年歲長了,有好幾處針線已經斷了。

曾經一個偶然的機會,沈千朵在顧淮舟的家裏見過這個荷包,當時她還在想,究竟會是誰送給他的,他乾嘛又珍藏了這麽久,甚至還有點吃味,莫不是哪個女人的東西,讓他念念不忘的。

時至今日,等到一切真相大白之後,她回想起來,隻覺得那時的自己有點可笑。

萬超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千朵手裏的東西,用一種近乎執拗的審視,來判斷她的話,以及她的東西的真假。

沈千朵任他打量,繼續說道:“其實那個時候你的父親未必有多信任和喜歡被告,但他當時已經油儘燈枯,其他親友避之不及,他已經找不到能夠托付的人。這個荷包他沒有直接交給你,而是通過被告轉達,也是他用心良苦。這算是他和被告的信物,隻要看著這樣東西,被告就能記起當初的約定。在你入獄這十多年時間裏,被告曾想辦法讓人對你多加照顧,也有意履行當初的諾言,為出獄後的你謀一份生存的差事。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對誰生出感激,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人對你如此用心良苦,想讓你平平安安地過完下半生,你又何必因為一些執念,而辜負了這番苦心呢?”

方才萬超提交的那封信,筆跡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跟顧淮舟的字跡相似度極高,所以就連沈千朵也沒有一眼辨認出來,但就算再像,也還是假的。

“聽說你在獄中的時候很喜歡學習和練字,常常在學習室待到很晚。如果你是真的上進,想靠著自己的努力改變以後的人生,那該有多好。而不是,待在一個昏暗無人的角落裏,心中藏著怨恨,用日日夜夜的苦練,去偽造一封書信。你的計劃長達十年,這十年的時間裏,你沒有放過自己,也沒有放過其他人。出獄重獲自由,不是你重新生活的起點,而是你複仇計劃實行的開始。證人,我剛才一直在問你,有沒有指控被告的切實證據。本來我以為會看到許多所謂的實錘,但很可惜,你隻想用一張支票和書信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未免有些太過兒戲。難道這就是你籌劃十年的結果?你以為靠這些,被告就能被定罪,你的‘正義’就能被伸張嗎?”

萬超沒有回答,或許他自己也明白,他手上的一切,都沒辦法將顧淮舟定罪。

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沒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沈千朵沒有再繼續發問,她回到辯護席上,見到局麵扭轉,她應該覺得高興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總存著莫名的不安。

而警方給出的勘驗結果,是十三年前的那起案子,收集證據的過顧中並無任何疑點和違規的地方,所以沒辦法支撐證人的證詞。

一場鬨得轟轟烈烈的所謂大案,到了最後,收場卻是有些平淡。

沈千朵聽著法官念出判詞,被告罪名不成立,準予當庭釋放。

聽完這樣的結果,在場的媒體紛紛趕去發稿,爭取在第一時間搶占頭條。

其餘一些來旁聽的人,有普通的市民,也不乏麵孔熟悉的同行,他們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隻相互議論著離去。

沈千朵是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後才準備離開法院的,她將東西都交給助手,讓後者先回去,她要等一個人。

助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平時也很外向活潑,聽沈千朵這麽說,她有些揶揄地問道:“沈律師,你是在等顧律師嗎?他很快就出來了,你們是不是要一塊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