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驀地一揪,心疼壞了,也自責壞了。
“很難受吧?你忍一下,我、我給你配鎮定劑。”
榮音手忙腳亂的,都不敢再看段寒霆,從櫃子裏取出醫藥箱,拿出針管和藥液,調配解毒的鎮定劑,要往段寒霆胳膊上注射之時,手都跟著哆嗦起來。
她行醫多年,從來沒有如此失措的時候。
可此時段寒霆沉默而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針管即將刺入皮膚之時,被一隻大手突然地握住了。
榮音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段寒霆的一雙泛著血紅的寒眸。
他盯著她,目光幽冷,如同冬日的冰潭,毫無血色的薄唇上下啟動,發出生冷的一問,“今晚的事,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榮音垂頭,默然。
片刻,她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嗬。”
段寒霆將針管奪過來狠狠擲在地上,一把拉過榮音的手腕將人摜在床,上,捏著她的下巴問,“對不起什麽?是對不起我對你的綿綿情意,還是對不起我的一片真心,在你這裏廉價的連一隻破鞋都不如!你就這麽不在乎我,不惜將別的女人往我床,上送?我在你眼裏是什麽,你他娘的,到底把老子當什麽!”
他重重一拳,落在她耳側的床榻上,震得床板咯吱作響,榮音閉上眼睛,耳邊一片嗡鳴。
她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淚意,搖著頭道:“不,不是這樣的……”
榮音知道自己辦了一件徹頭徹尾的蠢事。
在五夫人說她這樣做很冒險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她不該一時頭腦發昏順了榮玉母女的心,鬼知道當時她腦子怎麽想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是什麽樣的?難不成你是為了試探我對你、對婚姻的忠誠度,才這樣做的?”
段寒霆輕嗤一笑。
榮音默然無言,抿了下唇角。
段寒霆嗤笑僵在臉上,麵色旋即陰沉下來,“果然如此。你就這麽信不過我?!”
榮音既心虛,又理虧,看著段寒霆氣憤難當的模樣,她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了,小心翼翼地開口,“則誠,你讓我,給你注射鎮定劑好不好?”
段寒霆冷漠淩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見任何波瀾。
周遭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在強大的氣場壓迫下,榮音不得不與他對視,可在對上他眼神的一刹那,榮音隻覺得心臟漏停了半拍,從來沒有一刻,她巴望著時間能夠倒流。
段寒霆忽地勾唇,冷冷一笑,“還需要鎮定劑嗎?解毒,有夫人,就夠了。”
這一聲“夫人”,喚的毫無情感。
說完,榮音身上的衣物便在一聲聲的“撕拉”中,儘數化成了碎片。
……
這一夜,濃霧籠罩了整個段公館。
淩晨時分,一身血汙的榮玉從後門被抬了出去,和依舊昏迷之中的榮三姨太被丟進車裏,送回了天津的榮公館。
寂靜之中,榮音無聲地睜開眼睛,眼眶裏的淚意還未乾涸,枕頭濡濕一片,她平躺在那裏,身上布滿青紫的痕跡,渾身僵冷的如一根冰棍。
然而,再也沒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前來撫慰她。身側,是十足的冰冷。
昨日半夜,男人解了毒便穿上衣服出去了,至於去哪兒,她並不知道,她試圖挽留,可段寒霆冰冷的眼神,終於讓她鬆開了手。
她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