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製它的，是失鄉號，還是自己這個「船長」？

鄧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他知道，自己掌握著相當強大的力量，這力量不但讓他完全佔據了名為「羅恩」的邪教徒的人生，甚至強大詭異到了可以讓麗這個上位異常第一眼就瑟瑟發抖，讓為幽邃惡魔的「阿狗」夾起尾的程度，他尚不知這力量的本質是什麼，但這不妨礙他漸漸對自己的特殊有一定的認知。

而另一方麵，失鄉號更是無垠海排名第五的異象——是「異象」，而非異常。

這意味著隻要是在失鄉號範圍，就有一個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生效的「場域」，在不斷對範圍的一切目標施加影響。

有了船長+船的製，異常099自然是人畜無害的，但如果他真的按照計劃把麗帶到普蘭德城邦去……那況很可能就會失去控製。

因此，他必須搞明白一係列的事——異常099產生效果的主到底是人偶麗，還是這口木箱？對異常099產生製的到底是自己這個船長，還是失鄉號？將麗和木箱分離的話，異常099的效果是否還會出現？如果產生製效果的是自己這個船長，那這個製距離又是多？

他的思路延開來——

如果產生斬首效果的是「靈柩」，那麼自己將麗單獨帶到普蘭德城邦是否就是安全的？如果「靈柩」是一個可以拆分出來的異常要素，那麼自己的火焰是否也能對它單獨施加影響？如果用火焰徹底支配這口箱子，是否就相當於控製住了原先不控的斬首效果？就像用火焰去控製艾伊和黃銅羅盤？

鄧肯腦海中一大堆問題羅列著，而這些問題又漸漸形了一套複雜的對照測試方案，但在方案的最後，他卻沮喪地發現一件事：

他缺乏許多進行測試的必要條件。

失鄉號並不是合格的試驗場，因為幽靈船的力量會乾擾結果的準確，他也沒有合適的測試目標——因為異常099的斬首效果比較氪命……氪「測試者」的命。

鄧肯抬起頭，看向正老老實實坐在床邊的麗——人偶小姐正有些憂愁地看著自己最心的木箱，心中所有的糾結彷彿都印在臉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船長的視線，麗突然打破了沉默，低聲說道：「從我有意識的那天起……我就一直住在這口箱子裡，它是我的床，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庇護所，睡在裡麵的時候，我會覺很安全。」

鄧肯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偶。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類會如此懼怕了，」麗出手，輕輕著的木箱，「他們怕的是『我們』啊。」

「我原本正計劃著在下次靈界行走的時候帶你前往普蘭德城邦，」鄧肯沉聲說道，「我在那邊需要一個幫手。」

麗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接著便暗淡下來：「啊，這可不太行……」

「計劃推遲了，但並未取消，」鄧肯表與語氣都沒有太大變化，「我們隻是需要更多時間來確認你……『你們』的力量，掌握這個『斬首』效果的生效條件。陸地上的人類城邦都能通過各種取巧的辦法封印甚至利用多種異常，而這裡是失鄉號，我們能做的事更多。」

麗疑地看了鄧肯一眼，從船長平靜深邃的目中，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句安的空話。

「您有計劃？」

鄧肯想了想，抬起指尖，點亮一簇幽幽火苗。

「首先，我們可能需要一點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