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菀還不知道自己一時憋悶的胡言亂語給素不相識的程九霄惹了那麽多的麻煩,躺在馬車裏晃晃悠悠歇了幾天,才改策馬,一路疾馳向北魏大營而去。
因兩國一部聯合攻擊玄甲軍,各方大營其實離的不不遠。
陸卿菀一行人到西北後,並未第一時間去殺程九霄,而是找了一處客棧暫作休整。
西北的客棧,遠不比上京城的精致,甚至比不上西涼城那古古怪怪的客棧。
然一路走來,眾人已經累成狗,能吃能睡,就什麽都不講究了。
陸卿菀雖說自己不講究,可身邊人都照顧著她,還好一些,就是身邊那些人都累慘了。
一進客棧,陸卿菀就強勢道:“這家客棧是離燼早就安排好的,什麽都別說了,下去吃飯,然後睡覺。
天大的事情等睡飽了再說。”
一聽是離燼安排的,眾人便知道陸卿菀的安全已經有保障了。
連續趕路,已然累到極致,也不跟她客氣,與陸卿菀告退後就鑽進了房間裏,飯都不吃,直接睡了。
如月還想留在陸卿菀身邊,看到離燼來,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簡陋的客棧房間;裏就隻剩下陸卿菀和離燼兩人。
離燼做普通人打扮,畢恭畢敬的給陸卿菀見禮。
陸卿菀靠在粗陋的架子床上,側首看著他,“王爺出事,各方反應如何?”
“王爺出事的消息傳出來,北魏和雲羌意圖聯合西涼大軍圍殲玄甲軍。
關鍵時刻謝時鸞帶係梁大軍臨陣倒戈,和玄甲軍一起反攻,殺的十萬羌兵丟盔棄甲西出玉門關上百裏。
軍師率玄甲軍反殺北魏狼兵,將北魏大軍逼至北蕭關,如今隻差北蕭關還在北魏狼兵手中……”
離燼說全是戰場態勢,陸卿菀大致聽出來,戰場態勢已經明晰了。
她捧著略顯粗糙的茶盞輕磕桌麵,“朝中呢?
王爺戰死,朝中各方麵應該反應不小吧?”
離燼低著頭,咬牙切齒道:“新帝說,王爺是為救陸侯而死,並非戰死沙場,不能算是殉國。
且王爺身為玄甲軍統帥,得了軍械糧草,卻抗敵不力,要收回王爺的攝政之權。
以逍遙王之身份葬入西皇陵即可,不必進行國葬……”
哢嚓一聲,手中茶盞碎了一桌子,滾燙的茶水澆在陸卿菀本就有傷的手上。
離燼嚇的上前想為她處理,陸卿菀卻不管不顧,冷冷吐出兩個字,“繼續。”
“王妃,您的手……”
離燼知道陸卿菀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更知道,西北這種環境一點都不利於傷口愈合,如今傷上加傷,陸卿菀自己不在乎,他卻要替他家王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