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若有所思,那黑葡萄似的眼中帶著疑惑,有些不解的問道:“五爺向來對您很好,對您也不曾做過什麽傷害的事情,他既然連寧氏商行和巫族的事情都告訴您了,還有什麽值得跟您隱瞞的?”
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牙行裏,隻懂得朝著人呲牙咧嘴的小丫頭。
阿蘿跟著雲夙音之後,練武識字,也學習了很多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的東西,她知道寧氏商行代表什麽,那可是連諸國皇帝都忌憚、覬覦的存在,據說富可敵國,財可通神。
諸國之間垂涎寧氏商行的人從來就沒少過,隻是一直沒人查出來商行身後的人到底是誰,而且寧氏商行行事太過劍走偏鋒,要不能連根拔了隻會後患無窮。
誰也不會貿然去跟一個銀子多到隨手去灑的勢力做對,除非知道真正的主事之人,將他握在手中。
林京燁連外人覬覦的把柄都親手遞到了雲夙音手中,他還有什麽值得刻意隱瞞的?
雲夙音眉眼微垂,低笑了聲:“他能瞞著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比如,他是怎麽去的南越,怎麽跟剡王結仇,進而那麽容易取信巫族。
再比如,巫族若缺錢財,大可跟南越皇室聯手,或者另外尋一個更加安全的人替他們做事,可為什麽會選擇林京燁這個在外人眼中“歸屬”大晉之人?
林京燁看似溫文儒雅,可手段淩厲,心性狠絕,謀略才智更是驚人。
單單隻是他之前所顯露出來的這些,就足以讓任何與他為敵之人心生不安,這種一看就不好拿捏的人,巫族那邊是傻子才會將那偌大的財富置於他手,讓一個外族之人握著巫族命脈。
除非,他們有辦法能拿捏林京燁,或者是,他們能夠篤定林京燁絕不會背叛巫族,亦或是,他絕不會幫著大晉對付南越和大月國。
換句話說,林京燁跟南越或者是巫族還有別的關係。
雲夙音心中念頭閃過,摸著手腕上的無患子珠串,忍不住就勾了勾嘴角,而且她發現,林京燁對她應該是有所求。
之前他們說話之時,他幾次看著她時,眼中都閃過猶豫遲疑,而且哪怕表情控製的再好,對於雲夙音來說也能輕易看穿他像是想要問她什麽,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沒有開口。
雲夙音很喜歡林京燁這個小舅,也能感覺到他對她是沒有惡意的,哪怕有所隱瞞也絕不是對她有害之事,既然如此,她有耐心等著林京燁來找她。
亦或者說,等著林京燁出手。
無論他想要的是什麽,若真與她有關,她家小舅也總得有所表示才行。
“阿音!”
林鉞正滿臉不耐的聽著林宗平在他耳邊念叨,不是說著這家的公子上進,就是說著那家的孩子聽話,他娘也時不時的在旁邊插上一嘴,念叨著誰家的姑娘很好。
他隻覺得自己耳朵都快起了繭子了,嘴裏“嗯嗯啊啊”的胡亂應著,眼神卻胡亂飄著。
當看到那邊嫋嫋走來的雲夙音時,林鉞眼神瞬間一亮,連忙就彈了起來,朝著自家爹娘說道:“父親,阿音來了!”
說完,林鉞就快步走了出來,一臉的熱切,
“阿音,趕緊進來,我娘他們剛才念叨你半天呢。”
雲夙音輕笑:“二舅舅,二舅母。”
複又朝著林嚴青、林重錦夫妻也都行了禮叫了人。
等打過了招呼,又彼此閒話了幾句後,林鉞就迫不及待的拉著雲夙音壓低了聲音,“阿音,你跟小叔說什麽了?”
剛才劍拔弩張的,他都以為他們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