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外公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每天五點多就起床開始練功，就算年紀一把了，身子骨也是格外的硬朗，站立如鬆，跑步如風是一點都不錯。

可如今，他卻要坐在這輪椅上。雖然他嘴上說沒什麽，可是如果真的沒什麽，他是能站著絕對不會坐著的，可見是有多痛了。

“好了！”大概是被看的不自在，他隨手扯過一條毛毯遮在自己的膝蓋上，“你離開褚家，有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提到這個，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準確的說，是七年零三個月。”褚晨適時補上了一句。

蘇韻“……”

“看來你在外麵，過的還是很適應的。這樣也好，也好。”

老爺子今天說出來的話，都讓她很是意外，她預想中的針鋒相對，火氣衝天沒有發生，今天的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普通的，慈祥的老人。

“外公……”

“你又交新男朋友了？”話鋒一轉，忽然就問到了她的個人問題上。

蘇韻愣了下，然後點頭，“嗯。”

“對你好嗎？”他又問。

“好。”回答完以後，大概是覺得一個字不能代表司耀的好，又強調了下，“非常好！”

“你確定他對你是認真的？他什麽時候知道你是褚家的人的？”褚晨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開口。

蘇韻很肯定的說，“我確定他是認真的，我也是！我知道之前是我任性了，但是相信我，錯一次，我不會錯兩次。”

褚晨還想說什麽，老爺子卻抬起手阻止了他，不讓他繼續往下說了。

然後將視線調轉向窗外，往樓下的方向努了努嘴，“是他嗎？”

順著視線，蘇韻往下麵看去，剛好看到司耀在傭人的引領下往這邊方向走來，心裏一暖，點點頭，目光都變得溫柔了很多，“嗯。”

“司……耀。司家這一代的當家人，的確有些能耐，這一次，眼光還不錯。”

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反對了，而且什麽叫這一次眼光還不錯？那就是上一次眼光很錯？

不過到了現在回頭去想，當時自己的眼光的確很有問題，現實給了她狠狠一記教訓，洛遠航的確是個渣男，他不值得。

“老爺。”外麵響起了傭人的聲音，看來是人已經來了。

“讓他進來吧。”

門開，傭人往後退了一步，司耀走進來，目光很快的在屋內巡視了下，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大概是放下心來，神態也放鬆了些。

褚公微微笑起來，“司耀。”

他直呼其名，司耀也不意外，走到他麵前彎下腰禮貌伸手，“褚老先生，祝您福壽延年。”

看著他伸出的手，卻沒有去握住，褚老爺子淡淡的說，“還叫褚老先生？”

聲音威嚴，但是神情還是非常祥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