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不遠處傳來一聲鳥叫,是雲水發現了那些追著盛小黎的追兵,鳥叫聲不長不短,對方離著他們也隻有幾裏的距離。
謝潤不再耽擱:“侯爺,我知道你很為難,盛姨娘也會很抗拒,可眼下也沒了別的辦法,我們必須順藤摸瓜把人全都找出來。”
他沒直說,但賀漄已經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因為他也想過,隻是心裏有些抗拒,才不願意說出口。
他遲遲不開口,謝潤有些焦急:“侯爺,你想想公主,你不想和他成親了嗎?”
賀漄仍舊沒有開口,謝潤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句話一出,賀漄就會答應……
鳥叫聲很快又想起,對方靠的更近了,謝潤來不及多想,匆匆道:“侯爺,你想想長公主,她一輩子尊崇,難道現在要被人指著脊梁骨嘲笑嗎?”
賀漄微微一顫,他那母親脾性剛硬,若是以後當真要活在旁人的嘲笑裏,在命婦麵前抬不起頭來……她一定受不了。
謝潤見他臉色變化,心裏有些不忍,卻還是又開了口:“還有侯府百年的名聲……老侯爺為了這個侯府,可是連命都搭上了,你如何忍心讓他的心血毀於一旦?”
賀漄身體猛地一顫,這句話太重了……
謝潤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腳,也很清楚他不會再反對,雖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多少還是鬆了口氣:“我知道侯爺不好開口,屬下會去和盛姨娘說個明白。”
他說著轉身就走,身後啞巴了似的許久沒開口的賀漄卻在這時候說話了:“我去吧。”
這種事情過於難堪,還不如他親自去。
謝潤看著他的臉色,忍不住開口安撫:“侯爺不必勉強自己,盛姨娘她……畢竟是那種出身,應該也不會介意。”
他本意隻是想安撫賀漄,可這句話卻刺了對方一下,他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盛小梨蒼白的臉頰,心臟頓時沉了下去:“我去。”
謝潤見他堅持,隻好不再勸:“那就勞煩侯爺了。”
賀漄應了一聲,可卻遲遲沒有邁開腳,直到身後再次傳來一聲十分急促的鳥叫聲,追兵儘在咫尺。
賀漄被這聲鳥叫驚得一顫,沒再耽擱,抬腳朝盛小梨走了過去。
盛小梨見他過來,眼睛微微一亮:“你們商量好了嗎?”
賀漄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忽然瞧見了盛小梨額角上的傷:“……他們對你動手了?”
盛小梨抬手摸了一下,卻不等摸到傷口,就被賀漄抓住了手腕,衣袖滑下來的時候,他看見了她手腕上那殷紅的痕跡。
他們果然是對盛小梨動手了,這種時候要是讓她被抓回去……
賀漄越發開不了口,然而謝潤說得對,他既不能放棄和白鬱寧的婚事,也不能讓母親為此勞神,更不能讓侯府百年來積攢的名聲毀在自己手裏……
他是賀家子,侯府是他從出生起就擔負的責任,不能因為任何人而讓侯府受到損害。